李白

簫聲咽^【1】，秦娥夢斷秦樓月。

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2】。

樂游原上清秋節(jié)^【3】，咸陽古道音塵絕^【4】。

音塵絕，西風(fēng)殘照，漢家陵闕。

【注釋】

【1】簫聲咽：《列仙傳》：“簫史者，秦穆公時人也。善吹簫，能致孔雀、白鶴于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日教弄玉作鳳鳴，居數(shù)年，吹似鳳聲，鳳凰來止其屋。公為作鳳臺，夫婦止其上，不下數(shù)年，一旦皆隨鳳凰飛去?！薄?】灞陵：即“霸陵”，因漢文帝葬于此而得名，為唐人送別之處。【3】樂游原：在今陜西西安市南，唐代的觀游勝地?！?】咸陽古道：唐時從長安西去，咸陽為必經(jīng)之地。音塵絕：音信斷絕。

【譯文】

簫聲嗚咽，打斷了秦娥的夢，秦家樓上正懸著一輪明月。秦樓上的明月，每年青青的柳色，都見證了灞陵的傷感離別。

樂游原上正是清秋佳節(jié)，咸陽古道上(愛人的)音信斷絕。音信斷絕，蕭瑟的西風(fēng)中，一抹殘陽灑落在漢朝皇帝的陵墓上。

【賞析】

這是一首寫傷別的詞，抒發(fā)了閨中女子長夜難眠的悲愴寂寞與相思之苦。

上片開首兩句，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簫聲如泣如訴，正如思婦牽念之綿長凄涼；后兩句今昔對比：秦樓月虧盈如常，楊柳枯榮依舊，心上人卻離去多年，杳無音訊。

下片連寫數(shù)景：“古道”“西風(fēng)”“殘照”“陵闕”，無一不烘托出秦娥的凄涼孤寂。

整首詞行文極富節(jié)奏感：“咽”“斷”等用字精簡老辣，而“秦樓月”“音塵絕”采用頂真手法重復(fù)敘述，寥寥數(shù)語完美呈現(xiàn)出女子連綿不絕的愁思、悲痛欲絕的心境。

詞的品賞知識

詞的起源和發(fā)展

詞是唐代興起的一種新的文學(xué)形式，實際上就是為樂曲所配的歌詞。隋唐時代從西域傳入的各民族音樂與中原舊樂漸次融合產(chǎn)生了燕樂，原來整齊的五、七言詩已不適應(yīng)，于是產(chǎn)生了字句不等、形式更為活潑的“詞”。每首詞都有一個調(diào)名，叫作“詞牌”，依調(diào)填詞叫“依聲”。因為音樂上的要求，詞的句子有長有短，所以又稱“長短句”。由盛唐到中唐，詞在民間逐步流行，一些愛好民歌的文人于是開始模仿民間的曲子詞進行創(chuàng)作。簡短而富于民間氣息，便是這一時期文人詞的特征。但當(dāng)時詞被認(rèn)為是一種粗俗的民間藝術(shù)，不登大雅之堂，以至于宋朝晏殊在當(dāng)上宰相之后，對于他以前所填的詞都不承認(rèn)是自己寫的。

全篇無一句直接抒情，卻處處是情，情景交融至如此境界，難怪《唐宋諸賢絕妙詞選》評：“《菩薩蠻》《憶秦娥》二詞，為百代詞曲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