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全武行三本鐵公雞

三十年細說從頭 作者:李翰祥 著


全武行三本鐵公雞

最近的幾家娛樂報,又舊話重提,寫我和老妻張翠英上演全武行的事。林冰還挺向著我,說那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了。由于二人同屬虎,就難免針鋒相對,幾杯老酒一下肚,就難免把杯酒言歡變成了杯酒不歡。我一喝了酒,就喜歡說、學、逗、唱,一逗就出毛病,由一個老虎的單口相聲,變成兩個老虎的對口相聲,本來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變成話不投機半句多了。于是公老虎猛虎下山,母公虎惡虎撲羊(總是母老虎惡一點),她那邊“蛇形刁手”(她刁),我這里“笑拳怪招”(我笑),于是一場“醉拳”,打得是山河變色,日月無光?;腥缒牵荷仙交⒂鲆娏讼律交?,云中龍碰上了霧中龍、又亞賽:銅錘撞上鐵刷子,喪門神遇見了吊客星,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杭鐵頭碰上東北老鄉(xiāng)的后腦勺,真還夠她嗆!第二天看看她是鼻青臉腫,我是血跡斑斑。所以有人說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還不大正確,應(yīng)該是互有所傷才對!

床頭打架床尾和,等到酒醒之后,彼此都有一份內(nèi)疚,老夫老妻不說,外加兒女成群,真是何苦來哉!于是她替我擦紅藥水,我替她揉揉青鼻頭,那份恩愛勁兒,還真是巧筆難描!

不過,這都是前幾年的事了,自從到美國開膛破肚之后,由于心臟里多加了幾條血管,也就想通了;再加上老胳膊老腿兒的,打也打不動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想當年,哈!可真有點像《打漁殺家》中的蕭恩所說:“……提起打架,好像小孩兒過新年,穿新鞋戴新帽一般,如今嘛,老了,打不動了??!”可不是在訓練班的時候嘍!想當年,與我們東北老鄉(xiāng)周曉曄小姐還真是打過不短日子的“內(nèi)戰(zhàn)”,一月之內(nèi)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大吵之后緊跟著就是全武行的三本鐵公雞。周小姐這位“武后”,盡管身手矯健,到底敵不過我李大虎的連環(huán)三腳。那年頭,李小龍還穿開襠褲呢。不過我的腳還沒踹著她,她已經(jīng)是撒潑打滾,吱哇亂叫了,天地君親師,爹媽姥姥娘,全都叫遍了。不止永華宿舍的九十五、六、七、八號的四層樓,人人驚動,街坊鄰里也個個爭先推窗張望,她一個人比“四人幫”鬧得還要厲害!

開始我們只限于口齒之爭,碎嘴子,給她嘮叨兩句也就算了,大不了給她個充耳不聞,不過她愈說愈難聽,越罵越起勁:“你們姓李的全是孬種。”(我沒出聲,李氏宗親會的眾位叔叔、大爺、兄弟姐妹也不要激動。)

“東北人都不是好人!”

“……”(我可把火兒捺著哪,東北同鄉(xiāng)會的眾公也千萬別動氣?。?/p>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眾位大佬!咱們好男不跟女斗?。?/p>

“※〇×△……※〇×△”(請參考王澤先生的漫畫《老夫子》。)他媽的老夫子都動氣了,我還能忍得住嗎?我一舉手,來了個武松打虎的架勢,還沒把拳打下去哪,我的媽呀,我們的“武后”馬上變成“舞后”了,手舞足蹈,嘴里還不住地唱山歌。

我一想不對,惹不起躲得起,邁步要走,她一個箭步,竄到我的面前:“你小子有種就別走!怎么?想打我?香港政府打女人是犯法的,要坐監(jiān)的,你小子不要以為只有畫畫才坐監(jiān),打女人也要坐監(jiān)的,臭要飯的?!?/p>

“啪、啪、啪!”我左右開弓給了她三脖拐?!熬取 比嗽撑┥綉?yīng)該找她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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