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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一瞥定情緣

金玉良緣:梁思成與林徽因 作者:黃志能 著


驚鴻一瞥定情緣

世間風(fēng)情萬種,每一天都有相遇,每一天都有離散,更多的是陌路擦肩。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直到懵懂多年,那不期然的一個眼神的相遇,成了令你心動的風(fēng)景,突然確定那就是自己想要的,一輩子都想擁有。

于千萬人之中抓住了你的眼神,于萬家燈火中打開你的那扇窗,于起伏平仄的詩句中讀懂你的韻,這就是緣,多少人一生尋求的緣。

也許,某一天,我們都會別離,道一聲“后會有期”;也許,某一天,我們終將重逢,說一句“你還在這里”。管他呢,至少有過驚鴻一瞥也值得用一生去懷念了。

于梁思成和林徽因來說,他們是幸運的,他們遇見了。

在林徽因的舞臺劇中,翻開童真的那一幕,新的篇章開始于她美好曼妙的十五歲。

十五歲的林徽因,純凈、優(yōu)雅、娉婷。她有著安靜時的恬靜與典雅,亦有熱情時的狂熱與躁動。安靜的時候,她喜歡自己一個人,喜歡沉醉在獨處的美妙當(dāng)中,靜得如此寧謐,如此認真,甚至連她的血液也安靜下來,靜默無聲,她的靈魂也是安靜的,純粹無物。那樣的她,宛如嬰兒般,在夢里尋找著一切的美好與純凈,讓人不忍心去打擾,去驚動;而有些時候,她又是那么的不甘于寂寞,不甘于輕易地被人遺忘,她的血液里滿是狂熱和躁動不安的基因。

是啊,人世間的一切并不是如我們所想的那樣簡單明了。它是復(fù)雜的,復(fù)雜到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我們還不了解,有太多太多的世界我們還沒有看見。而這一切,都是那樣真實地存在著,以它們特有的方式,存在著。

就像是彼時的林徽因,她有著與生俱來的優(yōu)雅恬靜,聰慧靈秀,也有著后天姑母對她的教育培養(yǎng),這一切都為她日后的才情和韻致種下了美好的種子。

此時的林長民和梁啟超,由于彼此志同道合,又常在一起謀事,已經(jīng)是互相欣賞的非常要好的朋友。由于兩人都在日本待過一段時間,后來又都在革命后的北京政府中任高級官吏,所以,讓梁、林兩家結(jié)為親家的想法便在兩位長輩的腦海里萌生了,這個想法似乎一拍即合。

林家有女初長成,梁家有子多才學(xué)。他們想用梁思成和林徽因的這段婚姻把兩家的關(guān)系進一步聯(lián)結(jié)在一起。

1919年的某一天,對于其他人來說,也許平淡無奇,但是對于林徽因與梁思成來說,卻是極不平常、甚至很有意義的一天。因為就在這一天,這對才子與佳人,在長輩的安排下,初次見面了。

回想那一年,梁思成十七歲,林徽因十五歲,少年撥動了心中的弦,蓮花初次綻放了她的美。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亭亭玉立但仍舊是稚氣未脫的林徽因走進房來,她梳著兩條油光光的辮子,明亮的雙眸清澈有神,精致的五官更是襯托了她的嬌美與含蓄。淺色的半袖短衫罩在長及膝蓋的深色綢裙上,更多的是一份素雅與純潔,是一位誰見了都會心生喜歡的女孩。

她安靜的時候內(nèi)斂沉穩(wěn),活潑的時候朝氣蓬勃。當(dāng)她翩然轉(zhuǎn)身想要告辭時,飄逸模樣宛如一個小仙子,就那樣,帶著她那淡淡的笑容,令春風(fēng)失色,讓百花汗顏。如同她的那首詩——《笑》:

笑的是她的眼睛,口唇,

和唇邊渾圓的漩渦。

艷麗如同露珠,

朵朵的笑向

貝齒的閃光里躲。

那是笑——神的笑,美的笑:

水的映影,風(fēng)的輕歌。

笑的是她惺忪的卷發(fā),

散亂的挨著她的耳朵。

輕軟如同花影,

癢癢的甜蜜

涌進了你的心窩。

那是笑——詩的笑,畫的笑:

云的留痕,浪的柔波。

愛情是一場注定的潮水,而自己就是一葉隨時等待靠岸的小舟。潮來潮去,隨波逐流,載沉載浮,在劫難逃。同林徽因一樣青澀懵懂,那時候的梁思成也只有十七歲而已。風(fēng)度翩翩如他,年少氣盛如他。那種強烈的優(yōu)越感也因此油然而生:他有著一位受人敬重的父親,有著良好的出身和家世,亦有著帥氣的容貌。如此的他,身邊自然也不會少了優(yōu)秀漂亮的想要與他成為朋友的女孩,可是他卻從沒有對哪個女孩子真正動過心,或許只因那個能讓他心跳加速的女子還沒有出現(xiàn)!

而這一回,卻是例外的。面對如仙子般的林徽因,他是真的動心了,他心里面一直等待的那個人終于到來了。想來這也難怪,像林徽因這般清新溫柔的江南女孩,純真自然,毫不做作,又有哪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子能不喜歡呢?

而眼前出現(xiàn)的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也讓當(dāng)時情愫懵懂的林徽因心靈為之一震。她不禁有些靦腆,甚至臉上泛起了紅暈,就連行動也難免變得有點拘謹。在心儀男子的面前,似乎每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子都想把自己最完美的那一面展現(xiàn)出來,她們不想把自己的不足之處輕易暴露,哪怕是一點點的小失誤,也會讓自己懊惱半天。但畢竟這次見面是兩位長輩安排的,林徽因大概也偶爾聽到過自己父親對于這個男孩子的談?wù)?,或許也聽到過這個男孩子的名字。

聰慧早熟如她,怎會不明白,這個人總有一天是要見到的,甚至或許還會和他喜結(jié)連理,共度一生。無論怎樣,只要是家里人的意愿,她便會遵循。只不過,她沒想到來得會這么快、這么突然,讓她有些始料不及。

千百年來讓那么多紅顏才子糾結(jié)不已的情感,是如此剪不斷、理還亂,是如此說不明、道不清。這奇妙的情感,還是發(fā)揮了它神奇的力量,終是將兩個人牽連到了一起。關(guān)于風(fēng)流倜儻的梁家公子和美若天仙的林家小姐第一次見面的其他情景,我們不得而知,但我們能確定的是,這一次的見面,二人都給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蛟S,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身影就注定了他們的生命必有交集。

盡管兩位長輩希望這門親事可以結(jié)成,盡管林長民早已在心中認定了青年才俊梁思成就是他的乘龍快婿,盡管梁啟超對林徽因這樣的兒媳也是中意的,但畢竟這兩位父親是有著先進思想的學(xué)者,他們是開明的,并沒有落入俗套。他們深知兒女的婚姻大事還應(yīng)該由他們來自由選擇,自定婚姻,才會幸福,這才是他們所希望的。因此,梁啟超和林長民也都決定先不向兩個孩子透露他們的打算,順其自然才是最佳的選擇。

有人說,邂逅一個人,只需片刻;而愛上一個人,往往會是一生。

每個男孩都曾幻想過邂逅一個清純女孩,渴望肩并肩行走的喜悅,渴望十指相扣的溫暖。每個女孩都曾勾勒過一個陽光男孩,渴望背靠背談?wù)摾硐?,渴望兩眼相對間的細膩柔情。擁有也許短暫,卻值得用一生去懷想,去回憶。

也許短暫相逢后的隨即分開,并不意味著錯過;也許刻骨銘心天荒地老,也并非完美。一切,只要有緣,自會再次相遇;只要有情,必會平淡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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