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嘉柏麗爾 3

可可·香奈兒的傳奇一生 作者:皮卡蒂


有幾次,嘉柏麗爾也說過可可是個“糟糕”的名字;然而她為它在全世界所得到的認同而驕傲,盡管從未從她父親那里得到過承認和賞識,但它印證著她無可爭辯的存在。不過它畢竟是個生造的名字,一個她父親從來不認識的名字,哪怕她聲稱并非如此。“如果在戰(zhàn)前有人告訴我說我將會是舉世聞名的可可·香奈兒,我會發(fā)笑的,”她對黑德里希說,“香奈兒女士有四千個雇員,還有英格蘭最富有的男人在愛她。而現(xiàn)在,我就是可可·香奈兒!然而,它不是我的名字 ……人們在街上攔著我:‘你真的是可可·香奈兒嗎?’在我簽名的時候,我簽‘ Coco Chanel’。兩周前在一列去盧塞恩的火車上,整個車廂的人都排隊走過來看我。在我自己的地盤上,我被稱作‘女士’;那是不用說的規(guī)矩。我肯定不想在香奈兒精品店里被叫做‘可可’。”(這些看起來不連貫的句子是黑德里希記錄下的采訪原話;那些一筆帶過提到的她的名字和那火車的,都是他錄下的原話。)

說實話,沒有人確切知道在嘉柏麗爾的童年人們怎樣稱呼她,也無法知道“可可”的別名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香奈兒在晚年告訴克勞德·德雷:她父親會說英語,在外省被認為是“異端”的表現(xiàn)。 —這個說法似乎非常不可能,但卻有可能與她成年后愛過的兩個英國男人在頭腦里有某種聯(lián)系(卡柏男孩和西敏公爵,這兩個人都被證實對她不忠)。她還對德雷說,她父親在多次外出游歷中有一次為她帶回一件禮物:一個跖骨做的筆架,一面描勒了巴黎圣母院,另一面則是埃菲爾鐵塔;以及她曾在一個墓地里給這塊加工過的骨頭挖了個坑,把這份禮物埋了起來,上供給死者。

如果香奈兒自己的說法可被采信, 6歲的時候她總是在一個墓園里流連忘返。“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隱身處,喜歡躲在那里玩耍和做夢,”她對保羅·莫杭(他把她的這些回憶寫進《香奈兒的態(tài)度》)說,“而我的是在奧弗涅的一處墓地。那里我一個人都不認識,連那些死去的人也沒有我認識的。”然而對她來說,埋在那兒的那些死去的人好像又有了生氣,哪怕他們像他們的墳墓一樣寂靜無聲。“我是這個秘密花園的女皇。我喜歡它的地下居民。‘只要有人想念他,那么死者就沒有死去。’我會這樣告訴自己。”

她對兩座無名氏的墓尤為依戀。她用麗春花、雛菊和野矢車菊裝飾那兩座墓。她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布頭娃娃帶到墓園,因為那是她為自己親手縫制的。她告訴莫杭:“我想要確定有人會喜歡我,然而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卻是些冷酷無情的人們。我喜歡獨自說話而不去聽別人說什么,這或許是因為最初令我敞開心扉的是那些死去的人。”

在嘉柏麗爾的記憶中,母親的形象只是一團虛弱、模糊的影子;然而在香奈兒錯亂的講述中,點點的暗紅色血漬就像濺染在白紙上揮之不去 —她的故事中,病女人咳在白色手絹上的鮮血,還有一個室內(nèi)為紅色調(diào)的房間,與簡·愛小時候被囚禁的不祥房間頗為相似。香奈兒后來成為勃朗特姐妹的書迷,反復閱讀《簡·愛》、《呼嘯山莊》(關于幾近亂倫的激情故事,關于禁閉的門和狂想的故事)。但是她對紅房間的描述也讓人想起 19世紀的另一部小說 —夏洛蒂·柏金斯·吉爾曼的《黃色壁紙》,那部小說的女主角生下孩子后就瘋了,撕掉了關禁著她的那個房間里的彩色壁紙。在香奈兒的故事里(就像她對保羅·莫杭講的),墻紙是紅色的。她當時 5歲,她的母親已經(jīng)病重,她和她的兩個姐妹被一起帶到一個上了年紀的叔叔家暫住。“我們被關在一間貼滿紅墻紙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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