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里布申牧歌——帶有古典語文學的陪伴:尼采(11)

理查德·瓦格納作品—生平—時代 作者:【德】狄特·波希邁耶爾


1872年1月,《悲劇的誕生》在瓦格納家里引起興奮熱情的風暴,但這熱情持續(xù)了甚至半年不到,極大的冷靜時期就隨之而至。五月底(瓦格納最近以來已經遷居到拜羅伊特)出版了烏爾里?!ゑT·維拉莫維茨-莫伊倫多夫(Ulrich von Wilamowitz-Moellendorff)的一個論戰(zhàn)誹謗性的小冊子,標題是《未來的語文學!》(Zukunftsphilologie!)。這個小冊子從標題出發(fā),就取笑尼采對“未來的音樂”的社會責任感,并且嚴厲譴責《悲劇的誕生》是對語文學的背叛。烏爾里?!ゑT·維拉莫維茨-莫伊倫多夫是尼采的中學同學,據說,他成了20世紀最重要的古典語文學者之一。維拉莫維茨的論戰(zhàn)小冊子,在理查德·瓦格納和科西瑪·瓦格納的內心引起極大震驚。6月23日,瓦格納在《北德匯報》(Norddeutsche Allgemeine Zeitung)上發(fā)表了一封致尼采的公開信,在這封信中,瓦格納充分發(fā)揮了他自己與古希臘充滿熱情的聯系,自從他在德累斯頓上中學以來,他就明確強調“對我的繆斯女神的藝術觀的一種理想?!?他抨擊無創(chuàng)造性的、不結果實的大學語文學訓練,這種說法尤其受到尼采的幾篇學術報告《論我們的教育機構的未來》(über die Zukunft unserer Bildungsanstalten)的啟發(fā),瓦格納夫婦在三月份以極大興趣閱讀過這些報告。在這封公開信中,維拉莫維茨被瓦格納刻畫并且諷刺地嘲諷成一個典型德國的、陰險的、貝克邁瑟爾式的迂夫子。

艾爾文·羅德寫了一篇論戰(zhàn)性質的語文學文章《誹謗性的語文學》(Afterphilologie),用以反擊維拉莫維茨。然而,瓦格納的公開信和羅德的論戰(zhàn)文章,都對尼采沒有太大的幫助。在下一個學期,令瓦格納和科西瑪感到震驚和氣憤的是,在尼采的課上,幾乎所有學生都不來聽課。七年之后,當尼采由于健康狀況而永遠地離開大學時,維拉莫維茨以市儈庸人的沾沾自喜評價說,尼采現在終于聽從了他1872年的呼吁:他應該從教授職位上走下來,在這個教授職位上,他再也沒有什么好尋覓的(正如維拉莫維茨后來在他的回憶錄中承認的那樣)。語文學界對尼采的誹謗,使尼采與瓦格納個人更接近了。瓦格納如此強烈地認同《悲劇的誕生》,以至于他有一次——足夠有遠見卓識地——向尼采預言,會出現這樣一個時代,“在這個時代中,您的著作會來捍衛(wèi)您的。我再一次閱讀了這本書,我向上帝對您發(fā)誓,我認為,您是知道我的意愿的絕無僅有的一個人!”

特里布申的田園風光還一直沒有被《悲劇的誕生》招致誹謗這種令人沮喪的后果損害。因為,在1872年4月的最后一個星期,瓦格納全家清理別墅,把他們的居住地轉移到拜羅伊特。尼采最后一次到特里布申拜訪他們。尼采在5月1日致信蓋爾斯多夫說:

上一個星期六,是對特里布申難過而深深感動的告別。特里布申現在停止了:我們仿佛在隨處可見的廢墟下面一樣,四處亂轉,感動無處不在,彌漫在空氣中,在云彩里,那條狗什么都不吃,當我們與侍者家人說話時,他們一直在抽泣哽咽。我們把草稿、信札和書籍捆起來,哎,真是如此絕望,前景黯淡!我在特里布申附近度過的這三年里,我23次到那里做客,對我而言,這三年意味著什么!倘若沒有這三年,那我現在會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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