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但是如何意識到呢？

克：問題就在于此：如何意識到人完全是困惑的，而不是如何從困惑中脫身。于是你開始去探索這種困惑的根源——因?yàn)槟阋呀?jīng)停下來了，而不是因?yàn)槟阍趯ふ沂裁?。我不知道你是否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以前，我尋找困惑的原因，是為了清除它們；因此我的觀察、我的探索與現(xiàn)在截然不同，因?yàn)楝F(xiàn)在我意識到我很困惑，我發(fā)現(xiàn)任何活動都于事無補(bǔ)。這種看，是截然不同的觀察。

問：他沒有任何動機(jī)。

克：就是這樣。他沒有動機(jī)，而另一個人有動機(jī)。

問：你從困惑中去看這個問題就不同了，因?yàn)槟惚澈笥袀€動機(jī)——你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而不是實(shí)際狀況。但是如果沒有動機(jī)，你就能夠直接看到事實(shí)。

克：對。請聽清楚他說的話，弄清他的意思。他說：如果你有動機(jī)，那么動機(jī)就會產(chǎn)生扭曲作用，而當(dāng)你沒有動機(jī)時，你就能夠清晰地看到。

問：但我們?nèi)绾尾拍軟]有動機(jī)呢？

克：等一下，等一下。你無法停止任何東西，能做的僅僅是去觀察。先生，你錯過了整個重點(diǎn)，你太理智了。這是一個直接的問題，而不是一個智力上的問題。

我這一方的任何活動都是困惑，而這就是困難所在。現(xiàn)在我意識到，只要我?guī)е鴦訖C(jī)去看，所有的看都會被扭曲。所以有沒有可能不帶著動機(jī)去看？顯然，正是動機(jī)滋生恐懼。所以，這其中包含了一個更為根本的問題：行動的發(fā)生有沒有可能沒有任何動機(jī)？

摘自《會刊》1974年第2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