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拼將殘勇賦春風 4

瑰麗的背影 作者:梁秉堃


首先,把魯侍萍改成一位敢于反抗壓迫者的殘暴,具有堅強斗爭精神的婦女形象;其次,把全劇的結(jié)尾改成了——周萍作為資產(chǎn)階級的大少爺,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不必自殺了。四鳳是個受壓迫的年輕女子,很值得同情,更是不必尋短見了。……歷史有時候是很會開玩笑的。曹禺這次面目全非的修改,竟然是以1937年周揚的一篇具有“馬列主義權(quán)威”意見的文章,作為指導思想來進行的。盡管,這樣做是十分盲目和并不太情愿的,現(xiàn)在看來,這一切似乎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為1949年以后,文學藝術(shù)界以至全社會,都在以批判為支點,開啟了泛意識形態(tài)化和泛政治化的時代,在這種背景下,任何人都是難以超脫的。后來,一直等到1954年,劉少奇看了老本的《雷雨》以后,高度評價為:“深刻,深刻,很深刻!”時,曹禺的心里才稍稍地安穩(wěn)下來,松了一口氣。

情愿中的不情愿,不情愿中的情愿。時間長

了以后,這一切居然變?yōu)榭膳碌牧晳T成自然。

1954年,曹禺急不可待地開始了《明朗的天》的新創(chuàng)作。

1953年的秋天,在第二次全國文學藝術(shù)工作者代表大會上,身為中央宣傳部副部長和中央文化部副部長的主持人,周揚要曹禺作個發(fā)言。然而,曹禺幾年來一直沒有動筆,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好。由于周揚的堅持,他只能順從地講了這些話:“同志們,在走上這個講臺以前,我想過,我用什么來和我的朋友、我的前輩、我的領(lǐng)導見面呢?四年來,在創(chuàng)作上我沒有寫出一樣東西。我的祖國在前進,人民生活同政治覺悟都是有史以來,從沒有過的提高、豐富、活躍。四年來,我所受的教育是多方面的,我經(jīng)過土地改革、文藝整風、三反五反和抗美援朝的偉大運動,但是我還沒有寫出一點兒東西。應(yīng)該說,我是一個沒有完成任務(wù)的人。同志們,祖國的建設(shè)像海水一樣的淵深,無論哪一條戰(zhàn)線都出現(xiàn)了很多英雄,在這種時刻,一個人如若不能完成任務(wù),他是多么突出,多么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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