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貓,但喜歡這只。我管它叫潘先生,潘先生,用的是那個會飛的小男孩彼得·潘的名字。潘先生可不是個永遠長不大的男孩,也飛不起來,但是他們有些奇怪的相似之處,而剛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更是明顯。一天晚上我在一條小巷發(fā)現(xiàn)了它,它正發(fā)出痛苦的嗚嗚聲,也可能痛苦的那個其實是我。我該把這只貓領(lǐng)回家,但天上正下著大雨,那天我穿著米黃色的風衣,在失去了一個好男朋友后,我喝了太多的龍舌蘭。我試著模仿奧黛麗·赫本,追著這只小動物然后用清澈而略帶憂郁的聲音喊道“貓咪!”這是一只初生的小貓,而且他生來就是雌雄同體的,他的母親或主人,或她們都丟棄了他。雖說獸醫(yī)已經(jīng)告訴我這只貓從解剖學來說雄性特質(zhì)多于雌性,可為他選名字似乎給了我擔負起選擇他性別的責任。那時的我有著一顆破碎的心,我錯過了一次晉升機會,因為我的老板認為我懷孕了,盡管那只是因為年度餐會上的野豬宴讓我胃疼了幾個月;還有一個街頭流浪漢一天夜里在火車上偷摸了我;而當我終于強迫自己專注于工作后還被一位男性同事罵做“婊子”,所以我想,對一只貓來說,作為雄性是個更好的選擇。但是我覺得自己的決定未必十分正確。有些時候當我叫他薩曼莎、瑪麗或是其他一些女性化的名字時他會抬頭看著我,而我只能將他的行為描述為一種感謝,之后他就會溜開,坐到我的鞋子上,然后渴望地盯著高跟鞋看,仿佛這些對他來說是個被剝奪的世界。好像跑題了,讓我們再回到那封信。
這回我想要赴約。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我沒法兒再忽略它;也不想再刺激寄信的人了。
但是這信是誰寄來的呢?
我拿起角落里烘干了的信,再次歪著頭讀這些從天而降的東西。
親愛的露西·塞切斯特:
我與你在2011年5月30日周五有約。
你真誠的,生活
生活,當然是了。
我的生活需要我,我正經(jīng)歷一段艱難的時刻,而自己卻沒太在意。我得把目光從困擾中挪開,讓自己忙于其他的事:朋友們、工作、我那日益破舊但不能缺少的車。忙那些事,我徹底地忽略了自己的生活?,F(xiàn)在生活寫信給我了,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就是面對面地與我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