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_2 一個人住(1)

特別的他 作者:劉昭遠(yuǎn) 塞西莉亞·艾亨著


因為聽說過這樣的事,所以這次也就沒太在意,通常情況下,我不會因什么事過度激動,我不是那種喜歡過度激動的人,也不會輕易感到驚訝。因為我覺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這種想法讓我顯得像個信徒但實際上我不是。讓我更好地表述一下:我只是覺得事情總會發(fā)生的,所有的一切。雖然說我的生活寫信給我,這挺不尋常的,但它并不令我感到驚訝。從更大程度來說,我覺得有些不便。我知道自己會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可預(yù)見的未來上,而如果我那么容易就能預(yù)見到自己的未來,我就不會收到第一封信了。

我用刀搗碎冰箱里的冰塊,然后拿出一塊馬鈴薯餡餅。在等待微波爐加熱的時候,我吃了一小片面包,還來了杯酸奶。餡餅還沒熱好所以我又舔了舔酸奶蓋。今天收到的信給了我一個好理由去開一瓶3.99歐元的灰皮諾酒。我鏟掉了冰箱里剩下的冰塊,這時候潘先生藏進(jìn)了一只有心形圖案的惠靈頓靴里,靴子上還留著三年前我參加夏季音樂節(jié)時粘上的泥土。有一瓶酒我忘了從冰箱里拿出來,現(xiàn)在它給凍成了冰塊,我把這瓶酒拿出來,又放進(jìn)去了一瓶。這回可不會忘了,一定不會。這是餅干罐下壁爐邊的酒窖里的最后一瓶酒,它提醒了我,這兒還剩下些餅干,所以在等待的時候,我又吃了塊雙層巧克力餅干。微波爐總算響了。我把這不可口又有點碎的餡餅倒在盤子上。餡餅中間還是涼的,我可沒耐心把它放回去,再等上三十秒了。我站在柜子邊戳了戳還有些微熱的餡餅邊緣,將就著吃了。

我以前會做飯的,幾乎每天晚上都做。我不做飯的時候就男朋友做,我們都樂在其中。那時候我們在面包加工場附近有一所大房子,房子里有鋼網(wǎng)的落地窗,還有一個附帶餐廳的開放式廚房,幾乎每個禮拜都有朋友來這兒吃飯。布萊克很愛烹飪,愛娛樂,他很喜歡朋友和家人們的各種新點子,喜歡聽很多人一起大笑,聊天,吃飯,爭論。他喜歡這種氣氛,喜歡聽人們開心的驚嘆聲。他會在切洋蔥時,把紅酒灑在紅酒牛肉上時,或是做火燒冰激凌時,講上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他從不會籌劃什么,他能很自然地讓一切達(dá)到完美的平衡。他曾經(jīng)是個美食和旅游作家,喜歡他去過的每個地方嘗過的每種佳肴。他很愛冒險。我們從沒有在周末時呆坐在家里,而是到各處爬山。夏天時,我們一起去那些我從未聽說過的國家旅游。我們還參加過兩次高空跳傘,玩過三次蹦極。他真的很完美。

然后,他死了。

開玩笑的,他可好著呢。活著而且很健康。我知道這是個殘酷的笑話,但我還是笑了。不,他沒死,還活著。依舊完美。

但是我離開了他。

他現(xiàn)在主持一檔電視節(jié)目。這是我倆還在一起時簽下的。這檔節(jié)目在我們曾經(jīng)常看的旅游頻道播出,時不時地我就能在節(jié)目上看到他走在中國的長城上,或是坐在泰國的小船上吃泰式炒河粉。而無論是在他穿著得體的衣服進(jìn)行完美的評述后,或是在經(jīng)過一周的攀山,“方便”還得在樹林里而且沒地方洗澡后,總是能看到他那漂亮的臉對著相機,說“希望你也能在這兒”。這是節(jié)目的名稱。而這句話是他在我們傷痛地分手后他每周每月里對我說的,他在電話里哭泣,說這個名稱是因我而取的,而每次他說這句話都是對我,只對我一個人說的。他想讓我回到他身邊,每天都打電話給我,然后是每隔一天,最后是一星期一次,我知道他曾經(jīng)在電話邊守了幾天等著和我說話。最后他不再打來,而是改成電子郵件。長長的詳細(xì)的郵件,寫著他身在何處,沒有我的日子是怎樣,那么讓人沮喪,那么孤獨,我簡直讀不下去了。我不再回郵件。之后他的郵件就越來越短了,情感越來越淡,也沒那么詳細(xì)了。他總是求我和他見面,求我回到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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