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馬可·波羅》 后記(2)

馬可·波羅 作者:勞倫斯·貝爾格林


二十多年的旅行使馬可意識到,事實要比虛構(gòu)更難讓人接受,所以他一直在設法說服別人接受事實。像馬可這樣有著豐富經(jīng)歷的作家有必要去吹噓或者懇求讀者一定要相信自己所言都是事實嗎?馬可非常善于說服那些懷疑論者:他充分利用個人觀點以及有關對強大的統(tǒng)治者忽必烈汗的歷史文獻來證明自己的說法。如果馬可沒有生動刻畫和講述這位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忽必烈汗,那么他的故事很可能只是一部豐富多彩的對“絲綢之路”上各種不同的生活經(jīng)歷的記述。曾經(jīng)在蒙古朝廷長期供職的經(jīng)歷將他的作品提升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層次,這些經(jīng)歷不僅成就了馬可旅行家的身份,而且讓他能以東西方兩種不同文明的見證人這樣的身份來講述這些故事。

不過馬可也有盲點和不足。當忽必烈汗的統(tǒng)治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他沒有給讀者講述昔日英雄的日漸衰退,卻將筆鋒一轉(zhuǎn)去著力描寫女人、藝術甚至宗教。不過,他很快又摒棄了這些話題,就像是集市中的一位商人,經(jīng)過一番權(quán)衡和思考后,最終還是決定舍棄一件擺放在自己面前的商品。盡管馬可試圖表現(xiàn)出自己的博學,但他對歷史的把握總有些令人難以信服,有時候他就像個門外漢,對很多事情的了解和把握并不深入。

馬可去世三百年后,由弗朗切斯科·圣索維諾編撰的威尼斯指南中談到圣·洛倫佐教堂時,他還提到了這位威尼斯旅行家和熱那亞航海家、探險家哥倫布,“‘百萬先生’馬可·波羅被葬在了教堂的柱廊下,他是在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克里斯托弗·哥倫布之前的第一位撰寫新世界游記的人?!币邱R可生前能聽到這些贊美之詞,他一定會欣然接受。不過也許他會指出自己并不是探險者,而更應該是一位游歷甚廣的商人,他沿著傳統(tǒng)路線游歷并仔細觀察了亞洲和印度的一些古國。對歐洲人來說,馬可在這些國家的所見所聞,都是他們以前聞所未聞的。

1685年,馬可在威尼斯的聲譽和地位終于得到了確認。托馬索·福加佐尼在他的百科全書式的教會史中,在記敘對圣·洛倫佐教堂的修繕情況時說:“柱廊的中間就是最著名的威尼斯貴族馬可·波羅先生的墓地?!薄@句話足以讓墓地主人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了。

遺憾的是,馬可的墓地沒有被保存下來。1827年,埃馬努埃萊·安東尼奧·奇科尼亞在撰寫威尼斯人墓志銘的綜合目錄時,提到波羅家族的墓碑遺失之事。事實上,整個圣·洛倫佐教堂也曾遭到嚴重破壞,后來又進行了重建。最近的一些調(diào)查表明,掩埋在教堂墻體中的波羅家族成員以及其他人的尸骨被收集起來統(tǒng)一埋在了一個墓穴中,后來可能被當作填充物墊在了整飭一新的教堂地下。不管是上述哪種情況,石棺以及標志著馬可和家人安息之地的所有物品都沒有被遺留下來。

要說波羅家族后繼有人的話,非馬可三個女兒中的老大凡蒂娜莫屬了。她不僅像父親一樣喜歡探險,而且同樣總是官司纏身。有記錄表明,她時常出入法庭為自己爭取從父親那里繼承來的遺產(chǎn),1362年8月4日,她聲稱已故丈夫在威尼斯的殖民地克里特島去世前,用欺詐手段奪走了她的遺產(chǎn)。馬可去世后的幾十年里,波羅家族內(nèi)部一直在樂此不疲地爭奪黃金、香料、織物和房屋等財產(chǎn),他們對馬可留下的《馬可·波羅游記》這筆最大的遺產(chǎn)反倒興趣索然,似乎誰也不愿為該書的傳播做出努力。于是,這一使命只能落在旁人身上,隨著手稿在整個歐洲的傳播,《馬可·波羅游記》煥發(fā)出了新的活力。

許多人自發(fā)地謄抄馬可·波羅與魯斯蒂謙的合作成果?!恶R可·波羅游記》最早的讀者主要是學者、修士和對此感興趣的貴族,而在威尼斯和其他教育程度低的地方以及平民對此書的了解,主要來自于對馬可·波羅奇妙的記述的一些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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