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針對我的最后一次發(fā)難。我們倆單獨回家。那些攻訐者從我們的思想中消逝了,我們快樂地回到了家,尤斯汀娜看到,我們又是歡洽如常,是不可分的。
在報紙醒目地刊登了馬勒訂婚的消息之后,那個女歌唱家M.出現(xiàn)在馬勒的辦公室里,并耍了一個花招,到最后她又一次昏厥過去了。但馬勒熟悉她的這種伎倆。他請她與他一道去街上散步,在街上她不得不一再地控制自己。
這個場景表明,M.直到最后那一刻也沒有放棄希望。在大街上她立刻平靜了下來,并請求馬勒給予她一份禮物:仍然和早年那樣,他倆之間以“你”相稱。他回答她,他沒有我的答應不能作出任何決定,于是她改變了她的請求,希望在最近進行友好的交往,對我表示出一種虛假的興趣。這博得馬勒的好感,答應她,在近日與我一道去拜訪她。
開頭時我表示拒絕。因為馬勒,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從來也沒有與她有過一種親昵的關(guān)系,可他們早期彼此相處得很好,她對我突然關(guān)心起來不可能是真的。我們前往赫特岑,在那里她住在一處單調(diào)的木房里。這位主婦對我不理不睬,缺少起碼的禮節(jié),她沒作任何道歉就塞給我一本書,讓我坐在一個角落里,而把馬勒帶進鄰室。不久我就聽到從里面?zhèn)鞒鰜淼募勇曇?。這期間我翻著由斯特拉茨繪制插圖的《特里斯坦和伊索爾德》的鋼琴改編曲本,插圖繪得很糟——我們心緒不佳地踏上回家的路,馬勒和我之間因為一些插圖立刻起了一場爭論,馬勒喜歡它們,可我不喜歡。問題原本就不是因為斯特拉茨,而是因為里賓納對馬勒施加的深刻影響。此人在所有方面,使用所有的手段試圖讓馬勒來反對我—— 這兒提到M.和斯特拉茨只是一種偶然—— 我以英雄的氣概和我在造型藝術(shù)上的知識來進行戰(zhàn)斗;我是一個少女時,從父親和畫家繼父那里獲得的這方面知識在這個時候全部和異樣地都偷來運用上了。
這些短視的人過分低估了我,認為二十歲的我懵懂無知,能成為他們手上的一個控制馬勒的順從的工具。他們走上這樣一條路:到馬勒那里去侮辱我,去告發(fā)我,去證明我的無知,借此去傷害他的驕傲,可他們既沒有考慮到我是一個熱烈渴望獨立的女性,又沒有認識到我的易受傷害的驕傲。但沒有什么比爭論和吵鬧更令馬勒憎惡的了,他越來越與這些老朋友疏遠開來。他們得到了他們最不想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