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落后很容易被描述成丑陋。無論是過去的中國,或是現(xiàn)在奈保爾筆下的印度。由于強國文化沙文主義作祟,在19世紀大多數(shù)歐洲與美國人的眼里,中國只不過是世界版圖上的一塊空白——疆土遼闊但卻遙遠渺茫。至多,它也只是個“落后”、“僵固”、“充滿奇裝異俗”的國土。一些西方水手、商人和士兵曾來過中國,但他們短暫、浮泛的逗留所帶走的,大多是帶有侮辱性的印象:中國人生性狡猾、缺乏善心、不可理喻。文學藝術(shù)模仿了生活。在19世紀和20世紀初的歐美文藝作品中,中國人物大多是供人取笑、侮辱的丑角。僅以美國戲劇為例,在百老匯演出的這類音樂劇就有《鴉片王國的國王》、《唐人街的查理》、《唐人街的皇后》等。1877年馬克·吐溫與布萊特.哈特還合寫了一出鬧劇《阿興!》。劇本中華人阿興是“愚蠢而又可憐的畜生,尾巴長到了后腦勺”,“笨蛋”,“道德腫瘤”和“一個解決不了的政治問題”等等。他被視為長了副“空腦袋”,“只會像猴子般模仿”。
賽珍珠以其長期在中國社會的不同階層中生活的親身經(jīng)歷和對中國傳統(tǒng)深入了解的文化底蘊,與眾不同地把中國人“不是放在與西方人,而是放在與其他中國人的相互關(guān)系中加以描述”,經(jīng)過多年的勤奮努力,賽珍珠創(chuàng)作了一大批形象生動、較客觀地反映中國人民特別是中國農(nóng)民的文學作品?!稏|風·西風》、《大地》三部曲、《母親》這些作品種成功在世界范圍內(nèi)引起轟動。這些作品影響了歐美整整兩代人對中國和中國人的看法。如一位英國學者所指出的那樣,是賽珍珠和她的作品“為數(shù)以百萬計的歐洲人民提供了第一幅關(guān)于中國農(nóng)村家庭和社會生活的長卷”。1938年,經(jīng)過激烈的角逐,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決定將百余萬美元的獎金給這個寫中國題材的美國人。在頒獎前一天,一位斯德哥爾摩天文臺臺長對賽珍珠說:你的作品“促進了西方世界對于人類的一個偉大而重要的組成部分——中國人民的了解和重視”,向世界展示了中國人的生活、形象和品性,而正是這些“把我們蕓蕓眾生在這個地球上聯(lián)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