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去你的,生活》 追隨(11)

去你的,生活:與盧西安·弗洛伊德共進早餐 作者:喬迪·格雷格


羅切斯特與盧西安大不相同,但是兩個人同樣精力旺盛,而且毫不在意他人的想法。

弗洛伊德也很欣賞安妮·薩默塞特(Anne Somerset)的歷史書籍。他在荷蘭公園的寓所就收有一本《非自然謀殺:詹姆斯一世宮廷里的毒藥》,還有拉迪亞德·吉普林(Rudyard Kipling)的《吉姆》,道格拉斯·鄧恩(Douglas Dunn)的詩,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的短篇小說,還有福樓拜(Flaubert)的信箋。他常會憶起小片段的、無關(guān)緊要的歌詞或者古老的舞蹈小調(diào),然后和我分享。一位四十年代的終生友人,《星期天時代》雜志的傳奇編輯弗朗西斯·溫德姆(Francis Wyndham)這樣追憶他。盧西安會給他背對句“我要將我高挑瘦長的黑發(fā)女郎換成短粗肥胖的金發(fā)姑娘/我甚至要將我住所的門牌號碼也一同換掉”。溫德姆記得盧西安如何可以背誦他在英國的學生時代學到的極其晦澀的詩句,比如《永恒的珀西》,一首E. V. 諾克斯(E. V. Knox)在約翰·梅斯菲爾德(John Masefield)的《永恒的慈悲》的基礎(chǔ)上所作的模仿詩。這首詩就如溫德姆的評論:“曾經(jīng)名噪一時,現(xiàn)今則無人知曉?!庇纱丝梢姳R西安會話的內(nèi)容因人而異。

詩歌是重要的刺激,強化了他的想象力,幾乎似布道時的長篇累牘,從而取代了宗教信仰。他學習詩歌,然后朗誦,并從中得到安慰。他告訴我,他如何自己編一些童謠以分散孩子們的注意力,使他們不會在為他當模特時感到過于無聊。他最大的女兒安妮回憶道:“從愛德華·李爾(Edward Lea)的詩里,與父親一起對孤獨地生活在科羅曼德的荒涼海岸上的俑吉-彭吉-波先生(Mr Yonghy-Bonghy-Bo)【注釋】感到同情,還有當?shù)弥獎⒁姿埂た_爾(Lewis Carroll)的蛇鯊竟然是一個怪物的時候我們都感到一絲恐懼?!?/p>

【注釋】一首講述俑吉-彭吉-波先生求婚未果的小詩。名字為詩人所起,形容頭大如球卻身型矮小的主人翁。

從本質(zhì)上說,盧西安以詩歌作為一種對自己的生活精神的延續(xù)或表達。他從羅切斯特的《在圣詹姆斯公園的一次漫步》中的一句詞中體會著真實:“赤裸裸的欲望本身夾帶著慷慨?!蓖旭R斯·哈迪(Thomas Hardy)的《鋤蘿卜的人》是另一首最愛:描述一場癡戀的可悲故事,里面蘊藏著窮追不舍和失控的感情,也帶著具有破壞力的激情。他喜歡的詩詞都是關(guān)于愛恨情仇、個人氣質(zhì)和極度的癡迷。這些詩句為他封裝起生命里重要與不重要的點點滴滴,從俏皮的幽默,到晦暗的性以及生命的終結(jié),還有觀察所帶來的純粹的喜悅。就像他的藝術(shù),盧西安收藏的詩歌統(tǒng)統(tǒng)都是關(guān)于被濃縮的、被觀察到的現(xiàn)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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