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桑阿珠意外地從細紗車間調(diào)到布袋廠

濕潤的上海 作者:林青


?

最近,細紗車間紗頭斷頭忽然多了,原因出在哪里,廠警“一只手”柯福生心里明白。廠內(nèi)進的棉花,大多是掮客那里來的,成包成包的棉花用小船沿著蘇州河運來。蘇州河像一條長長的水做的扁擔(dān),挑起一家家工廠,有中國商人開的,也有日商、英商辦的。這一帶有大隆機器廠、榮氏面粉廠、紗廠、上海啤酒廠、印鈔廠、造幣廠等等。自從屠希右來到廠里,棧房總管屠希品放手讓屠希右來管進棉花的事。屠希右與三個磅棉花的先生說通,四個人一同作弊,磅棉花的先生故意放磅給掮客,于是短斤缺兩,他們又恐怕轉(zhuǎn)到軋花廠要缺磅,場面上不好看,屠希右私下叫掮客于夜間叫運棉船家放水在棉花包上,可以加重斤兩了。蘇州河水是現(xiàn)成的。這多得的錢屠希右也是有份。屠希右和屠希品現(xiàn)在要用兩個人來服侍他們,一個是茶房戴福,一個是車夫阿康,當(dāng)然是要工人供養(yǎng)他們兩個,如果三天不供給,車夫阿康就要尋釁動手打女工。不過,阿康是不會去惹那幾個胸佩黃色飾帶的女工的,這是值班監(jiān)工“搖車頭” “拿摩溫”的徽章。天高皇帝遠,夏宅巍也管不到下面這么多事,而且他還在開辦輪船運輸、榨糖等行業(yè),很忙。

裁縫嫂病死以后,隔壁車弄里少了一個女工,就招進來一個小姑娘,她名叫顧翠娥?!皳u車頭”阿黃走過來,一張富態(tài)的銀盆臉,一個黑網(wǎng)把頭發(fā)裹成一個圓滾滾的髻,綴在她的后腦勺。阿黃對阿珠說:“桑阿珠,現(xiàn)在這個剛進來的小姑娘,你帶帶她。”“好的。”桑阿珠答應(yīng)了。

這幾天,紗頭斷頭特別多,還時不時要去教新來的顧翠娥接紗頭,真把桑阿珠累得要死。那天,阿黃見顧翠娥斷頭太多了,就動手打了她。

顧翠娥不敢哭,一憋氣,她撒出尿,把褲子淋濕了。阿黃開口罵她“:世界上哪一只飯碗是好端的?你這樣,我不停你的生意算是我客氣的。你下次來上班,在屋里先拿一只熱水瓶木塞把你兩條腿夾著的小嘴巴塞住再來做活。”

正在忙著接紗頭的桑阿珠聽到了,就想,在上海,有的女人罵起下流話,這么厲害。不過,桑阿珠轉(zhuǎn)念一想,罵歸罵,阿黃對新來的女工還算是照顧的。雖然顧翠娥干活動作也不快,但是她的工錢倒還是沒多扣,阿黃也沒有去向“拿摩溫”搬弄是非,不然,這個新來的小姑娘很快就要停生意了。當(dāng)然,“搖紗頭”又是聽“拿摩溫”的命令的?!吧虾5募徔棌S里的“拿摩溫”大多數(shù)是女的。每個車間都有“拿摩溫”,有的車間如細紗車間里每一排紡機組里都有一個,不做活,專門負責(zé)監(jiān)視工人生產(chǎn)。

這一天,快要下工了,桑阿珠停下機器,正拿著一把高粱小笤帚在打掃細紗機器?!皳u車頭”阿黃把桑阿珠叫到一邊,客氣地對她說:“阿珠,明天,你不用來細紗車間了,‘拿摩溫’講,調(diào)你到布袋廠去了,你交好運了?!甭牭竭@件事,桑阿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前世燒了哪一炷高香,會從艱苦忙碌的細紗車間調(diào)到工作輕松得多的布袋廠?;杌杳擅傻纳0⒅橐灿洸磺遄约菏窃趺醋叱黾毤嗆囬g的。

璩利姆自從她的丈夫去世以后,她就沒有再結(jié)婚。她的丈夫生前是上?;浇虖V學(xué)會書局的一名編輯。這天晚上,在璩利姆的家里聚集著十位女教徒,她家原本比較寬敞的屋子有些擁擠,她們在舉行家庭禮拜。屋角放著一架風(fēng)琴,櫥上放一尊鐵鑄的耶穌受難像。璩利姆用寧波口音虔誠地布道:“人類從始祖亞當(dāng)和夏娃犯罪以后,人便與上帝之間有了鴻溝。耶穌基督為了使人類與上帝恢復(fù)正常的關(guān)系,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這件事情本身就意味著神與世界之間,恩典與自然之間的相通?!?/p>

璩嬤嬤的寧波口音,即使從山東來的女教民也聽得懂,就像西邊教堂里的梁牧師以廣東口音布道一樣,大家也都能接受。聽完璩嬤嬤布道,九位女子站到院子里唱贊美詩,其中就有辛彩香。璩嬤嬤在屋子里彈風(fēng)琴伴奏。這天晚上,院子里十分整潔,優(yōu)美的歌聲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中蕩漾。有兩位女中音參加了教堂的唱詩班,其他的女教民也因經(jīng)常到教堂做禮拜、唱贊美詩而善于唱歌。她們分為兩聲部地唱道:

在那寂靜的晚間,

主耶穌釘十字架以前,

他屈膝在客西馬尼園,

祈禱:“愿父美意成全?!?/p>

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照著,周圍的鄰舍在隔壁靜靜地聽著,信教與不信教的人們都為這真摯的歌聲感動。在小屋子里彈著風(fēng)琴伴奏的璩利姆也跟著邊彈邊唱:

耶穌疲倦傷痛的淚眼,

不看環(huán)境只望著天,

十架苦杯雖然極度難飲,

然而他說:“父意成全?!?/p>

最后,歌聲和琴聲都停止了。大家用右手的食指在自己的胸前畫一個“十”字,念道:“阿門。”

過了幾天,辛彩香生病了,她的腳上長了一個腫塊。她只得住在家中,她央求同是紗廠女工的陸小妹去跟“拿摩溫”講,自己生病了,請“拿摩溫”跟老板說一聲,不要停她的生意。待腳上病好以后,她就會去上班的。到禮拜天,教民們應(yīng)該到教堂去做禮拜,辛彩香也沒有再去。這天,得知消息的牧師奚可施和璩利姆來看她。辛彩香正在昏睡,女教友陳素娥要去喚醒辛彩香,奚可施做了個手勢,勸阻了她。

奚可施和璩利姆靜靜地坐著。剛才,奚可施在上海的福音電臺主持了一個專欄節(jié)目,還沒有回家休息,就過來探望了。辛彩香醒了,她叫著:“奚叔叔,璩嬸嬸。”就想起床。

他們說:“索菲婭,你仍然睡著?!彼鞣茓I是辛彩香的教名。陳素娥扶辛彩香在床上坐起,給她的后背墊上一個枕頭。

“索菲亞,”奚可施喚著她的教名,說,“以利亞先知能叫火由天上降下,但遇到苦難使他無法忍受時,他只得在羅藤樹下求死;參孫力大,渴極時則求死。神要你在苦難中學(xué)習(xí)寶貴的功課?!毙敛氏阏f:“奚叔叔,這次病中,使我學(xué)習(xí)對別人受苦時表示同情,病人最需要主對心靈的安慰與探訪。我在病痛中為主祈禱,默念圣經(jīng),以增加我的精神力量?!?/p>

璩利姆說:“索菲亞,為了根治病痛,你應(yīng)該去醫(yī)院治療,即使是開刀也不用害怕?!恶R太福音》第九章十二節(jié)中有言:‘康健的人用不著醫(yī)生,有病的人才用得著。’”說完,她拿出了一些錢送給辛彩香。

辛彩香說:“本來,我不準備看西醫(yī)的,我自己經(jīng)濟能力也有限。奚叔叔獨立開著一個教堂,開銷花費也多。

”璩利姆說:“你收下吧?!毙敛氏愕乐x后收下了錢。奚可施又說:“索菲婭,你到我們上海的格雅醫(yī)院去治病,那里是一家基督教教會醫(yī)院,對于貧苦的患者有較多的價格優(yōu)惠。我認識他們的時院長,給他寫了一封信,你去把這封信帶上。”

辛彩香說:“我都記住了?!?/p>

辛彩香腿上的疼痛又加劇了。她心想,這次開刀治療是不能避免了。她又說:“我一去醫(yī)院,就不能自由讀經(jīng)禱告,三年來沒有間斷過的日記,恐怕不能繼續(xù)下去了。我想請奚牧師來為我禱告?!鞭煽墒┱f:“好的,現(xiàn)在就進行吧?!毙敛氏阆铝舜?,她的禱告開始了。辛彩香向主認罪,說:“主啊,我有過錯,需要懺悔和得到你的寬恕。第一,我在講道時,有一次,看見幾個女教友帶來的小孩子在會場上吵鬧,我心里不痛快,就發(fā)脾氣,把小孩子趕出去,缺乏愛心與溫柔。第二,我在蒙恩時,每天靈修的時間很長,但后來一天聽三次布道,靈修時間就不夠了。第三,偷神的榮耀,自以為是,看不起別人。”奚可施牧師接受著她的懺悔,為她分析辨明。

說來也神奇,在禱告和她認罪以后的一段時間,辛彩香再也沒有感到自己腿部患處的疼痛。

桑阿珠進了布袋廠,干活可以靈活一些了,這里車間的空氣也干凈多了,雖然也還有一些飛絮,但是不像細紗車間老是不見天日般的霧蒙蒙地飛滿花衣。下班從廠里走出,頭不脹,腳也不像以前那么酸了。桑阿珠的膚色變得紅潤,眼睛也更明亮了。桑阿珠更加賣力地干活。布袋廠現(xiàn)在是屠希右管,廠里有兩大車間,一個是做花袋,一個是打包拆包,這個花袋是指紡織專用的棉花。以前,老總管在世時定的章程是,每一個女工每天做四十只袋可算一工,現(xiàn)在屠希右定的規(guī)章是四十八只袋算一工。大家只得埋頭做。如果遇到紡織車間工作緊張,天天是堆成山一樣的花包進廠來了,做花袋的都先停下自己手中原來的活計,大家都先去拆包。

這幾天進棉花的潮頭剛過去,空一些了,屠希右又走進了布袋廠的車間。今天他又換了一身打扮,穿一件玄青色絲棉短打,紐扣釘?shù)氖橇痪G玉蝴蝶,穿著木棉白褲。他一本正經(jīng)地走近一排排正在緊張干活的女工跟前,眼睛掃視著她們的手中的活計,也在暗暗地打量著每個女工的姿色。他的腳步停在了桑阿珠的跟前,見她胸脯隆起,兩條大腿渾圓,屠希右的臉拉得更長了,他說:“桑阿珠,你來,帶上你結(jié)的三只花袋,讓我看看你結(jié)的花袋質(zhì)量怎么樣?!鄙0⒅樾南?,自己來布袋廠的時間雖然還不長,但是一直在努力做的,他有什么可指責(zé)的。桑阿珠拿著花袋站起來,跟著屠希右一前一后地走進車間旁邊的一條通道,走進最里面也最安靜的賬房間。

一進門,屠希右就坐下說:“桑阿珠,外面飛絮多,你先把門關(guān)上?!鄙0⒅椤班蕖绷艘宦?,就轉(zhuǎn)過身關(guān)門。車間里人多,都忙著干活,倒也不覺得冷,走進洋灰地的賬房間,雖然屋子里生著一盆炭火,桑阿珠卻感到陰陰的。屋子里散發(fā)著一股混合著吸過潮氣的成疊的棉紙簿冊和大件紅漆木器的氣味。賬房間里一張方桌上面堆著尺把厚的租簿,屠希右拿起一把雞毛撣子撣除一下灰塵。一把算盤橫壓著幾張租賬和紅白殘柬;旁邊一個中間凸起的圓硯,與插著幾支筆的竹筆筒做伴;旁邊的小木柜上架著一架天平。桑阿珠想讓屠希右有話快問,自己好快些回車間完成規(guī)定的工作。

可是,屠希右卻不緊不慢地又說了“:桑阿珠,你把窗簾給我拉上。”桑阿珠也照辦了,卻想,這個屠希右怕風(fēng)怕光。屠希右才說到了花袋的事“:你把你結(jié)的花袋拿來我看。”桑阿珠走上前,雙手遞過花袋,她的手卻一下被對方捏住了。桑阿珠的臉上泛起兩朵紅云,說:“屠先生,不要——”桑阿珠原本是農(nóng)家女,幼年就在老家?guī)痛笕烁蛇^活。她一使勁,抽出手去。屠希右馬上感到,桑阿珠的手勁不小,今天硬來不行。

屠希右端坐著,兩只手順勢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咽了一口唾液,他的剛有些軟化的臉部肌肉又繃緊了,說“:阿珠,有人告訴我,你把廠里的棉花偷回去做棉被、做棉襖。”桑阿珠忙說:“沒有的事,我現(xiàn)在穿的棉襖是從無錫老家?guī)淼?。捉賊要見贓,我不會這樣做的。”“你真的這樣規(guī)矩本分?”屠希右接著她的話茬說“,這里就是證據(jù),你現(xiàn)在就把皮花藏在身上。”“哪里有,屠先生?”桑阿珠臉脹紅了。

屠希右霍地站起身,聲音低沉帶威嚴地說:“脫掉你的棉襖,我這就搜出來。看你有什么樣話好說!”桑阿珠伸手擦去對方噴在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遲疑地把手伸向自己領(lǐng)口的灰布葡萄紐。屠希右見她把身上的棉襖脫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月白布衫下面隆起的胸部,涎著臉說:“這里不是嗎?”

伶牙俐齒的桑阿珠明白了,醒悟如閃電刷地一下映亮了她的腦海。那天在路上,迎面走過來的就是這個人,瘦瘦的,對自己投來精明的一眼。現(xiàn)在,她才意識到,就是這一眼,使得她進了附設(shè)的花袋廠,也就有了現(xiàn)在賬房間里的情形。阿珠本能地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胸脯,臉色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她想,怎么在不得罪屠希右的情況下,想法脫身。

屠希右扯開桑阿珠的布衫,又褪去了她的紅肚兜,阿珠那兩只雪白豐滿的奶子露出來。桑阿珠用結(jié)實的手臂護住胸前,屠希右的兩只手卻插入她的長著一層黑色細毛的腋下,阿珠松手了。屠希右腦袋一伸,張嘴咬住桑阿珠左胸的那顆小紅棗,又舔又吮,弄得阿珠心里癢癢的,再也使不出勁來。桑阿珠這下看仔細了,屠希右的那兩只耳朵在阿珠的面前晃,的確一只大一只小。屠希右說:“桑阿珠,怪不得你叫阿珠,你的這兩顆珠珠真靈光?!?/p>

桑阿珠又羞又急,無言以對。她想起,屠希右平時來到車間里,跟長得好看的女工躲在堆起的棉紗包的后面,偷偷親嘴摸奶摸屁股,阿珠也曾目睹過幾次。那幾個女工骨頭也賤,因為可以少干活,多計工,就讓他“揩油”。紗廠里的機修工背地里起先叫他外號“大小耳朵”,后來改叫他“騷卵”。有些女工也在背后這樣叫他。以前,屠希右也挑逗過阿珠,阿珠沒理睬他,沒想到,一向巧妙地躲開的自己今天竟然會中他的計。桑阿珠是個本分人。以前,在老家有一次采棉花,阿珠被在旁邊干活的東宅的阿狗摸了一下奶子,阿珠就狠狠地掐一下他的手臂。第二天,在小河邊,肩挑一對木桶來挑水的阿狗還特地給在洗衣裳的她看那手臂上的烏青。現(xiàn)在自己到了上海,做紡織女工,自己要吃人家的飯,只好先忍著,底線卻不能突破。

屠希右的兩只手也沒有偷懶,解開阿珠的褲帶,使勁拉下她的褲子。桑阿珠的白晃晃的下身裸露到腳根,發(fā)育好的臀部皮膚細膩肌肉結(jié)實。屠希右急急地去摸阿珠的私處,在墻角站得筆直的阿珠卻把兩腿夾得緊緊的,不讓碰那個最惹火的“一線天”。屠希右見阿珠胸前的兩顆柔軟的小紅棗已經(jīng)變成了兩顆又硬又挺的紅瑪瑙珠子,她還是紋絲不動地站著,屠希右嬉皮笑臉地拉過阿珠的手,一直伸到他穿的棉袍底下。阿珠一驚,棉袍里竟然沒有褲子,阿珠摸到里面有一根肉棍棍硬硬地豎著。屠希右索性解開棉袍,他光著下身,讓阿珠看那根肉棍漲得紫紅,一顫一顫。阿珠還是沒有松開自己的雙腿,她想到從小媽媽在家里教的話:“小姑娘的下面是個寶貝,要到結(jié)婚才能給討自己做老婆的男人碰的,平常要藏好保牢。給別人碰過就不值錢了,自己的男人知道了,心里會難過的,甚至就是結(jié)婚了,也還要休掉她的。女人總歸要嫁一個男人,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少年夫妻老來伴?!?/p>

屠希右見不能得逞,就說:“阿珠,你聽我一句話,以后我跟總管我兄弟說一下,讓你做堂倌,管布袋廠里的女工?!鄙0⒅檫€是站得像一棵松樹。屠希右終于松手,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算了,我也累了。”他又用棉袍重新裹住身子,坐在紅木太師椅上,說:“阿珠,我實在是太喜歡你了,你不會怪我吧?!?/p>

桑阿珠想,今天也給屠希右撈了不少便宜了,他也應(yīng)該心滿意足了,便系好褲子,衣服也穿好。自己還要在他的手下吃飯呢,給他抱過摸過也就算了,我身上的姑娘的寶貝還是藏好的,將來讓要做我男人的阿成得到了,他會喜歡我一輩子,生兒育女,少年夫妻老來伴。

桑阿珠順手理理頭發(fā),她轉(zhuǎn)過臉,對屠希右平靜大方地說:“屠主管,我走了,去做活了?!币ラ_門。屠希右有些疲倦,他輕輕地說:“你也來坐一會,喘口氣,頭發(fā)理理好,讓面孔上的紅顏色褪下去。不然,車間里其他人會看出來的,那我真是羊肉沒吃到,惹得一身羊騷臭?!鄙0⒅橄胂?,他說的倒也是,走了兩步,坐在對面的一張?zhí)珟熞紊稀M老S覍ι0⒅橹噶酥缸约旱南ドw,說:“坐在這里。”桑阿珠矜持地笑笑,不動。

屠希右又說:“我們剛才親熱了那么長時間,最后坐兩分鐘又不要緊的?!鄙0⒅橄肓讼?,說“:就坐兩分鐘?”屠希右點點頭。桑阿珠就走過去,偏著身子,斜坐在屠希右的腿上。屠希右搖搖頭:“阿珠你兩腿分開,坐一會。”衣服端整的阿珠分開兩腿,迎面坐在屠希右的腿上。

這一次,當(dāng)桑阿珠的屁股剛一落座,屠希右的兩腿一下子朝兩邊盡量拉開。坐著的阿珠的下身再也動彈不得。屠希右又顯出剛才的生龍活虎的樣子,他伸出右手,直掏阿珠的褲襠。阿珠兩手捂住肚子,鼓起小腹,想拼命抵擋,屠希右用手指上戴著的金戒指朝她的褲帶使勁,阿珠腰間的褲帶成了兩軍沖突的分界線。忽然,阿珠的褲腰帶繃斷了。得手了的屠希右沿著阿珠的小腹,一下摸到了洞口處,桑阿珠身下一股溫水汩汩地流了出來,她感到自己像喝過了酒一般,臉頰緋紅,眼皮垂下,頭發(fā)梳得整齊的腦袋倚在屠希右瘦削的右肩上。

過了一陣,屠希右讓渾身酥軟的阿珠站起,他也站起,把阿珠的下身脫個精光,攔腰抱起,放到一側(cè)是賬本算盤的八仙桌上。屠希右脫下棉袍,精赤條條地爬上桌去,拿過一疊厚厚的賬本擱在阿珠的屁股下面,那根陽物直直地刺進阿珠的體內(nèi)。阿珠“噢”地喊了一聲,她感到下體繼撕裂后,又是一陣陣被擠壓被鼓脹被摩擦的感覺,最后是劇烈地噴射。阿珠也不由得雙手抱住壓著她的屠希右。一道鮮血靜靜地流到了剛才墊著的黃黃的賬本上,顏色比上好的印泥還要紅。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m.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