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件的結(jié)果意味著西班牙需要士兵。在西班牙控制的那不勒斯,菲利佩二世有他最重要的一支駐防部隊。考慮到敘述和證據(jù)眾說紛紜,并不能確切地知道塞萬提斯何時到那不勒斯應征。也不清楚他加入迭哥·德·烏爾比納(Diego de Urbina)的連隊是早有預謀還是不得已的結(jié)果。他逃到羅馬是未經(jīng)計劃的,但一旦陷身于事件的網(wǎng)絡中,塞萬提斯便不得不有所行動。為國王和國家服務是避免他逃亡生活的一條道路,服務得好可以為一個絕望的流亡者提供一條重獲家族榮譽的途徑。奇怪的是,他首先在教皇旗幟下服務,而不是在西班牙旗幟下服務。他可能依然對西班牙軍隊中的法律制裁心懷恐懼,因為似乎有可能逮捕他的命令跟隨他來到了意大利。當他一路南下時,他可能記起了他將服務的國王菲利佩二世的困境,在同樣的年齡,國王菲利佩二世就已經(jīng)成了一位鰥夫、一位父親和一位國家的新首腦。
塞萬提斯在《堂·吉訶德》第一卷的一篇插入小說《俘虜?shù)墓适隆分兴玫哪且粫r代的一句俗諺道:“為了使人走向大海,就加入教會或服務國王。”服務國王是故事主人公所做的,也是塞萬提斯所做的。有趣的是,多年以后,在《堂·吉訶德》第二部中,飽經(jīng)磨難的騎士碰上了他走向戰(zhàn)爭道路的一頁,受到了迫不得已的驅(qū)使并為自己的未來深感憂慮。盡管相見是短暫的,但他是第二卷中唯一一個既不取笑、也不欽佩垂垂老矣的騎士的人物。這人被描繪為有著一副“快樂的面孔”、“靈活敏捷”,他不可能是年輕的米蓋爾·德·塞萬提斯嗎(塞萬提斯在決定放棄為阿夸維瓦工作之時,除了加入那不勒斯的駐防軍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依靠)?眾所周知,塞萬提斯經(jīng)常偷偷地將自己的自畫像塞到自己的作品中,這一次也可能是他的自畫像。這些自畫像也許是對塞萬提斯一類人最精確的描繪,可能來自他將會做出的幾次關鍵決定。按這種觀點看來,轉(zhuǎn)而做軍人的決定,將證明對所有這類人物的描寫至關重要。
在那不勒斯,塞萬提斯碰上了自家的世交和那不勒斯軍團的上校阿爾瓦羅·德·桑德(álvaro de Sande)。憑借他的幫助,新兵塞萬提斯將到圣克魯茲(Santa Cruz)侯爵阿爾瓦羅·德·巴扎(álvaro de Zazán)手下服役,這是一個塞萬提斯將寄予最高敬意的人。盡管日期不精確,但我們知道米蓋爾的弟弟羅德里戈在意大利與他會面,并作為一名士兵與他一起并肩出海。這一事實也留下了這樣的可能性—正是羅德里戈向紅衣主教阿夸維瓦遞交了證明米蓋爾血統(tǒng)純正的證明。在那時,西班牙還沒有相互獨立的陸軍和海軍,軍人既在陸地、也在海上服役。
1570年,土耳其人必須決定是前往幫助西班牙的摩里斯科人還是攻擊塞浦路斯。在與威尼斯達成了三十四年看來總是脆弱不堪的和平協(xié)議之后,土耳其人決定奪取塞浦路斯。以一支300多條大船組成的艦隊和大約5萬人,他們對該島發(fā)起了攻擊。尼科西亞(Nicosia)于9月陷落,據(jù)稱有2萬居民成為刀下鬼。諸多事件導致威尼斯陷入了瘋狂的外交防御,因為它缺乏人力和財力與土耳其人打一場戰(zhàn)爭,而又根本不希望喪失僅存的與東方的絲綢和香料的貿(mào)易,這種貿(mào)易是其正在走下坡路的財富基礎。這樣,神圣同盟(Holy League)在1571年5月得到重組,威尼斯、西班牙和羅馬教廷(Holy See)決定憑借神圣同盟打敗土耳其人。這是參軍報國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