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托爾法官對布隆伯格一案宣判時，正值七月底，氣溫依然酷熱，接近華氏一百度。宣判六個小時之后，得梅因市的私家偵探雷·科內(nèi)爾帶我去了一家當(dāng)?shù)厝藧廴サ木频?，名叫“北歐海盜”。布隆伯格被捕后不久，他的父親就雇請了科內(nèi)爾。據(jù)他的調(diào)查，政府曾多次付錢給肯尼·羅茲，讓他做內(nèi)線。布隆伯格在候?qū)徠陂g也由科內(nèi)爾監(jiān)護，所以這一年多以來，兩人幾乎天天見面。

我們點了幾杯啤酒，還點了一份艾奧瓦特色美食。審判開始于一月份，我們倆那時也剛相識，科內(nèi)爾就邀我嘗嘗這道菜：油炸豬里脊三明治，表面涂著辛辣的芥末，另配洋蔥厚片。我們的話題自然免不了談起當(dāng)天菲托爾法官的判決。我們都同意布隆伯格的確觸犯了法律，傷害了一些人，但這宗案件仍有可商榷之處?？苾?nèi)爾指出：“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斯蒂芬是個有腦子的賊，他也應(yīng)該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但對于某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我卻不敢茍同。也許我是從不同的角度看這件事吧。我經(jīng)手的大多數(shù)案子都是謀殺、強奸、毆妻、吸毒、虐童之類的，所以我很難看出斯蒂芬怎么會是那種人。他是偷了很多珍本，但是他尊重這些書，而且也物歸原主了。傷害已造成，不過那些圖書館也該稍微留意一下它們的安全措施了。他是我們時代的一大雅賊，這也許沒錯。但他不是惡人。”

說到這，科內(nèi)爾停了停，拿起長頸酒瓶喝了一大口，然后繼續(xù)說他的想法?！斑@案子沒有暴力，對吧？沒有毒品，也沒有人被搶了一輩子的積蓄。這讓我感到奇怪：那幫金融界的家伙在底下胡搞又怎么算？那些也是聯(lián)邦案子啊。為什么在那幫家伙中，我就沒看到有像斯蒂芬·布隆伯格那樣去坐六年牢的？”

科內(nèi)爾左手把啤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晃眼就靈巧地轉(zhuǎn)到了右臂下。他拍著空空如也的桌子，說道：“看到了吧，沒帶槍。七個月以來，我都沒帶那把口徑九毫米的手槍。下周一再過來，肩上就會挎著槍套了，而我呢，又回到了真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