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二十世紀(jì)九十年代是繼八十年代之后較為淳樸的版本,那么它確是斯萬藝?yán)扰e辦的這場大型古書拍賣會再合適不過的背景了。斯萬藝?yán)仁且患易黠L(fēng)樸實的拍賣行,位于紐約下曼哈頓東二十五街一○四號,一棟十九、二十世紀(jì)之交風(fēng)格的高層建筑。斯萬藝?yán)人诘卦且患疑馀d隆的印刷所,后由藝?yán)壤习鍐讨巍. 勞里(George S. Lowry )盤下此處,并在一九八○年將第六層改建成樸實無華的拍賣廳。一九九二年四月,連續(xù)兩天,收藏界的頭面人物齊聚斯萬藝?yán)取?/p>
藝?yán)鹊母傎I號牌沒有用花哨的塑料,都是寫在紙卡上。斯萬藝?yán)群臀挥诩~約城外住宅區(qū)的佳士得和蘇富比拍賣廳不同,四壁沒有精美的繪畫, 也沒有著意去遮掩天花板上曲折蛇行的通風(fēng)管道。不過椅子很舒服,音響系統(tǒng)也好。拍賣的古書也不是古登堡《圣經(jīng)》或者奧杜邦《美洲鳥類圖譜》對開本之類的銘心絕品,但也是美國絕大多數(shù)收藏家都想收為己有的好書。此次拍賣會是斯萬藝?yán)鹊奈迨苣昙o(jì)念會,共有五百一十九件拍品, 品種多樣,如美國文學(xué)、英國文學(xué)、歐陸文學(xué);猶太文學(xué)、兒童文學(xué)、偵探小說、奇幻小說、科幻小說等,都是來自芝加哥退休工程師、建筑師雷蒙德·愛潑斯坦(Raymond Epstein )的一萬冊藏書。
愛潑斯坦坐在拍賣席的前排,旁邊是芝加哥書商拉爾夫·紐曼。其他參與拍賣會的還有加州的盧·溫斯坦,紐約的吉姆·卡明斯、格倫·霍洛維茨、斯蒂夫·韋斯曼、賈斯汀·希勒、巴特·奧爾巴赫;紐黑文的比爾·里斯,巴爾的摩的斯蒂芬·勒文海爾,費城的克拉倫斯·沃爾夫,還有專程從倫敦坐飛機過來的阿瑟·弗里曼,甚至連佳士得珍本書部門主任斯蒂芬·馬西也順路過來看看??傮w看來,都是赫赫的頭面人物,而且大多數(shù)書商都為各自的客戶懷揣傭金而來。
雷蒙德·愛潑斯坦在拍賣預(yù)展時說:“我收藏已有四十年,是時候讓藏書脫手而去了。我今年七十四歲,太太和孩子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處置這些書。說句實話,我在退休后也可以用上這筆錢。不瞞各位,今天早上到這里看到自己的藏書這樣擺放著,我跟喬治·勞里說過,‘把它們裝好,我?guī)Щ丶?。’不過我對這次拍賣很高興,因為很多人能夠借機得到自己想要的書。這些書又流通了。”
很快凱爾姆斯科特版的喬叟以三萬五千二百美元拍出,較拍賣前的最高估價高出一萬五千美元。弗蘭克·鮑姆的《綠野仙蹤》拍得兩萬零九百美元,威爾基·柯林斯的三卷本《紅心王后》(The Queen of Hearts )以一萬四千零五十美元高價拍出。第二天,一○八號競買人舉牌拍得杰克·倫敦的簽名本《白牙》,花了五千五百美元,還有彼得·紐厄爾的一九○八年版插圖本童書《彈孔之書》 ,花了一千三百二十美元。直到此時一○八號競買人也沒有什么驚人之處,但反復(fù)多次,難免引人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