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丁玲傳》 《文藝報》(3)

丁玲傳 作者:李向東 王增如


丁玲記得法捷耶夫的話:我們要加強批評,告訴讀者什么叫好什么叫壞,最重要的陣地就是文學報紙。她在第一次文代大會的發(fā)言中,就說到文藝批評是必要的,因為“許多文藝工作者需要指導,許多讀者也需要文藝批評來幫助他們學習”,“假如缺少正確的批評作為指導,創(chuàng)作是要走許多彎路的”。后來有人指出,“《文藝報》應該是思想領(lǐng)導的刊物,是指導文藝思想、文藝運動的刊物”,“是教育群眾的”。這使丁玲更加明確認識到:“《文藝報》是一個批評刊物”,“編輯部的負責人和工作人員就不應該是一個普通的看稿人或集稿人。他們應該具有高度的明確的思想性,能判斷是非輕重,敢于負責地表明擁護什么,鼓吹什么,宣傳什么和反對什么,而且是熱烈地擁護和堅決地反對”。編輯“應該從刊物的任務(wù)、從群眾觀點來幫助作家,彌補這作品里的某些缺點,提高作品所能起的政治作用”。

1950年春天,《文藝報》按照中共中央《關(guān)于在報紙刊物上展開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決定》檢查工作,丁玲執(zhí)筆寫了《初步檢查》,表示今后要“加強文藝與當前政治的配合,加強刊物的政治性,提高刊物的政治思想水平”,“號召文藝界打破不批評、怕批評、背地不負責任的批評等空氣,建立正當?shù)?、嚴肅的批評與自我批評”,并且召開座談會,討論怎樣加強報紙的政治性、思想性和戰(zhàn)斗性。

那幾年《文藝報》鋒芒畢露,點名批評是出了名的,雖然日常工作主要是陳企霞和蕭殷負責,但他們得到丁玲的支持。

從1949年9月到1951年底,丁玲在《文藝報》發(fā)表了20多篇稿子,其中唯一的批評文章,是《作為一種傾向來看——給蕭也牧同志的一封信》。這也是丁玲在20世紀50年代初期的一篇重要文章。

蕭也牧的《我們夫婦之間》,刊載于1950年1月發(fā)行的《人民文學》第1卷第3期,小說以第一人稱寫成?!拔摇苯欣羁?,知識分子出身,妻子姓張,貧農(nóng)出身,15歲參加革命,是邊區(qū)勞動英雄,1944年出席晉察冀第二屆勞模大會時,“組織上分配我給她寫傳記,我們整整談了三個晚上”,我愛上了她。進城前我們曾“住在一個叫‘抬頭灣’的山村里”,雖然兩人的出身、經(jīng)歷差別很大,但生活上感情上很融洽,同志們說我們“真是知識分子和工農(nóng)結(jié)合的典型”!

但是1949年2月進北京之后,兩人就不斷發(fā)生矛盾,越來越激烈,小說寫了妻子的幾件事。

她看不慣城里人:“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男人頭上也抹油……女人更看不的!那么冷的天氣也露著小腿;怕人知不道她有皮衣,就讓毛兒朝外翻著穿!嘴唇血紅紅,像是吃了死老鼠似的,頭發(fā)像個草雞窩!”“他們干活也不?哪來那么多的錢?”

她去飯鋪吃早點,聽跑堂的一報價錢,拉起李克就走,說:“好貴!這哪里是我們來的地方!”“一頓飯吃好幾斤小米,頂農(nóng)民一家子吃兩天!哪敢那么胡花!”看見李克抽紙煙,她當著機關(guān)同志的面,批評他說:“看你真會享受!身邊就留不住一個隔宿的錢!給孩子做小褂還沒布呢!一支連一支地抽!也不怕熏得慌!你忘了?在山里,向房東要一把爛煙,合上大芝麻葉抽,不也是過了?”搞得李克下不來臺。

李克認為“她的狹隘、保守、固執(zhí)……越來越明顯”,對她進行規(guī)勸和批評,但是她反問道:“我們是來改造城市的,還是讓城市來改造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開展節(jié)約,反對浪費?”“我們是不是應該保持艱苦奮斗、簡單樸素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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