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繼續(xù)聊了好一會兒。Wieder(維德爾)這個詞,據(jù)比維亞諾和我們講,是“再一次”、“重新”、“第二次”的意思,在某些上下文背景中有“一次又一次”的意思,在指將來的句子中有“下一次”的意思。而根據(jù)他的朋友,前康塞普西翁大學(xué)德語語言文學(xué)系學(xué)生安塞爾莫·圣胡安對他說的,從17世紀(jì)開始,副詞Wieder才和賓格前置詞Wider在正字法上區(qū)別開來,以便更好地區(qū)分其詞義。Wider,在古代德語中寫成Widar和Widari,是“反對”、“面對”的意思,有時候也有“對于”的意思。他隨便舉了幾個例子:Widerchrist,“反基督”;Widerhaken,“鉤子”,“鐵鉤”;Widerraten,“勸阻”;Widerlegung,“辯護”,“反駁”;Widerlage,“堤岸”;Widerklage,“反訴”,“反檢舉”;Widernatürlichkeit,“怪異”,“離譜”。所有這些詞他覺得都很能說明問題。言歸正傳,他甚至說,Weide有“垂柳”的意思,We.den意思是“放牧”和“照料吃草的動物”,這讓他想起了席爾瓦·阿塞韋多《狼和羊》的詩,以及一些人力圖在這位詩人身上挖掘出來的預(yù)言家身份。甚至We.den也指在觀看激起我們的性欲和/或我們的性虐傾向的物體時的那種病態(tài)的興奮。當(dāng)時比維亞諾看著我們,眼睛睜得大大的,我們倆也看著他,三個人都安安靜靜的,手握在一起,好像在思索或祈禱一樣。接著,他又回到了維德爾的話題上,萬分疲憊,萬分恐懼,似乎時間如同地震一樣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他指出飛行員維德爾(Wieder)的爺爺應(yīng)該是想給他取名Weider的,而本世紀(jì)初移民局辦公室的一次書寫錯誤把Weider變成了Wieder。這很有可能,當(dāng)然,前提是他不叫Bieder,“正直”和“謙虛”的意思,因為唇齒音“W”和雙唇音“B”聽起來還是容易混淆的。他還想起來名詞Widder有“白羊座”和“白羊?qū)m”的意思,到此大家可以得出自己想要的結(jié)論。
兩天后,胖妞打電話給比維亞諾說阿爾韋托·魯伊斯–塔格萊就是卡洛斯·維德爾。她從《水星報》的照片上認出他來了。但就像比維亞諾幾個星期或幾個月后指給我看的,這事兒相當(dāng)不靠譜,因為照片很模糊,可信度不高。胖妞是基于什么認出他來的?基于第七感,我覺得,比維亞諾說,她堅信從姿態(tài)上認出了魯伊斯–塔格萊。不管怎樣,那時候魯伊斯–塔格萊已經(jīng)永遠地消失了,我們唯有維德爾來讓我們悲慘的日子有點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