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仲馬傳》 奢華的流亡者(2)

三仲馬傳 作者:安德烈·莫洛亞


阿代,洗染商;煤氣公司;巴科,苗木培養(yǎng)工;蒲散,細木匠;布賀利葉,玻璃商;貝歇,鋪路承包商;篷得維爾,雕刻師;布呂諾,馬口鐵器具商;巴榮納,木工;沙再勒太太,披肩及開司米衫制造商;沙隆,屋面工;瓜布賴,木炭商;卡達里,制鍋匠;克勞阿爾,巴黎掛毯商;仲梅,酒商;德洛那,皮靴商;杜比埃夫,新服飾用品商;杜達依,小五金商;達高耐,種子、飼料商;德維斯姆,武器商;德米—杜阿諾,地毯制造商;杜伏洛克,木材商;德尼埃,裁縫;法尼奧及勒魯阿,鐘表商;剛迪奧,旅行器材商;吉爾貝,木材商;古埃茲,鞍具商;基什奈爾太太,雜貨商;古必大,供暖設備商;厄爾蒂埃,彩色糊墻紙商;哈蒙,面包商;勞朗,中央市場中間商;勒馬松及舍威,食品商;勞朗,制衣商;勒費弗爾,酒商;列維,襯衫商;里翁,花店老板;馬爾累,珠寶商;米歇爾,造靴商;木安扎爾,轎車制造商;馬利榮及布爾吉尼翁,珠寶商;馬萊斯科,巴黎掛毯商;布阿索,園藝工;包達日—伊沃雷,黃油商;貝蒂,建筑油漆師;皮埃爾及沃都,號衣縫制者;普朗泰,承包商;盧梭,鎖匠;桑雷福,圣日耳曼的壁毯商;蘇克,洗衣店老板;托伊,瓷器商;特魯耶,鎖匠;維羅尼克小姐,成衣商;瓦薩爾,巴黎掛毯商;瓦揚太太,花店老板;等等,等等……

一八五二年初,布魯塞爾的法國放逐者:雨果、海澤爾、德沙奈爾、沙拉上校、阿拉果、索爾舍等人,組成了一個號稱清貧與樸實的好斗小集團。雨果不久前收到妻子寄來的三十萬法郎法國債券,可他還是睡簡陋的床,到小飯館吃飯。仲馬既無債券,又沒資金,卻租下了滑鐵盧大街七十三號的兩所房子,打通了分隔墻,砍掉了院內的籬笆,把它們布置成一所堂皇的公館;大門能讓車輛出入,房舍正面還帶有大陽臺。樓梯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浴室用大理石貼面;大客廳里,暗藍色的天花板上,閃耀著金光燦燦的星星,窗簾是用開司米披肩裁剪而成。這一切,都是賒購來的。查理·雨果是這樣說的:“在布魯塞爾,大仲馬仍然保留著幸運女神的馬車;這一馬車過去常常摔得他鼻青臉腫?!?/p>

他聘用的秘書,是一名被逐出法蘭西的共和派人士,人很善良,名叫諾埃爾·巴爾費?!耙粋€男人的名字,再也不能起得比這更好了。教名:歡樂;姓:智慧?!边@個正直的年輕人留著一撮毛糙的山羊胡子;成天穿一身黑衣服,卻沒有戴孝的神情;他的妻子兒女也來到了布魯塞爾。大仲馬請一家人都住到他府上;作為交換,巴爾費負責總管府里的大小事務,并從早到晚替仲馬謄抄小說、回憶錄和劇本。我們的作家寫得如此之快,就連職業(yè)抄寫員也跟不上趟。

洋洋十一部作品,總計三十二卷,都要抄寫四份,分別送往布魯塞爾、德國、英國和美國?!笆澜缟现挥兄亳R能寫得出來,也只有巴爾費能抄得了?!贝笾亳R為了節(jié)省時間,從不打標點。巴爾費謄抄時,除了斷句加點,還要核對日期。此外,他還是公館里的財政部長,竭力替這個花錢如流水的主人維持收支平衡。他索取拖欠的稿費,聯(lián)絡上演《奈斯爾塔》,“出版《旅行印象記》中尚未發(fā)表的部分,盡量收回《基度山伯爵》的最后幾個路易”。他忠心耿耿,貪婪地守護著仲馬的錢財,不讓仲馬隨便亂花?;壬嚼_抽屜取錢時,總是一個子兒也找不出來。就這樣錙銖必較,家中用度才略有好轉。然而,主人感覺受到了管制,約束得叫他難受。他經(jīng)常以自己特有的好脾氣哈哈一笑,大聲說道:“真奇怪:自從家里來了個‘完善’的正派人,日子過得反而比什么時候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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