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仲馬傳》 譯本序(3)

三仲馬傳 作者:安德烈·莫洛亞


四十年代以后,盡管大仲馬還在寫戲劇,甚至建立了自己的“歷史劇院”,他的創(chuàng)作卻轉(zhuǎn)向了長篇小說。莫洛亞在傳記中沒有花多少篇幅概述大仲馬那些卷帙浩繁的小說的情節(jié),只是圍繞他的兩部代表作,《三劍客》和《基度山伯爵》,不慌不忙地告訴我們大仲馬是怎么寫起小說來的,而他又是怎樣寫小說的。這里我們又一次看到大仲馬對時勢變化的敏感;他又一次捕捉住時代的機遇,從劇作家變成了小說家,將自己的天才發(fā)揮到新的高度。大仲馬的小說誠然非?!巴ㄋ住?;正因為如此,直到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當莫洛亞撰寫《三仲馬傳》之前不久,還有一些評論家只承認大仲馬是位浪漫派劇作家,而拒絕在文學史上給他的小說以應有的地位。于是,莫洛亞打抱不平了。當然,他并不諱言:“將巴爾扎克、狄更斯或托爾斯泰置于大仲馬之上,是理所當然的。就我個人而言,對前面三位的評價當然也是更高一些;然而,對一位使我在青少年時代就感到樂趣的作家,對這位至今我仍然喜愛其作品所表現(xiàn)的力量、激情與氣度的作家,我仍然保持著敬重與愛戴?!闭f到《三劍客》風行全球那么長久,莫洛亞指出:“大仲馬在人物的身上樸素地表現(xiàn)出他自己的氣度,滿足了不同時代、不同國家對于建功立業(yè)、英勇無畏與慷慨奮發(fā)的需求。寫作技巧也完全適合這類體裁,以至于至今仍為有志于一試此道的人所效仿?!彼澇蛇@樣評價《三劍客》:“對法蘭西懷有熾烈的情感……頑強的意志、貴族式的憂傷、并不總是銳不可當?shù)牧α?、微妙而多情的風度……造就成可愛的法蘭西的縮影?!绻f丹東和拿破侖是法蘭西力量的倡導者,那么大仲馬在《三劍客》中,就是表現(xiàn)這一力量的民族小說家?!敝劣凇盎壬健保鍋喺J為:“無論對大仲馬的創(chuàng)作還是對他的生活,都是一個關(guān)鍵的字眼?!@個字眼最能體現(xiàn)大仲馬既追求豪華宏富、又向往公平正義的夢想?!彼J為,在《基度山伯爵》中,體現(xiàn)了幾千年來被侮辱與被損害者對懲惡揚善的義士的期待;只不過到了仲馬時代,這樣的人物變成擁有巨額財產(chǎn)的富人。大仲馬盡管胸懷寬廣,但在社會生活里也飽經(jīng)屈辱。父親悲慘的遭遇,他本人常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政治上不得志,形形色色的誹謗與攻擊……總之,社會對他的不公正,都在小說中得到反映與補償?!皞饔浶≌f”的作者既描繪了大仲馬成功的輝煌,又敘述了他失敗的凄涼;既暴露他揮金如土、放蕩不羈的生活,又不諱言他被債主逼迫宣告破產(chǎn)的狼狽處境;既贊揚了他對朋友的慷慨與忠誠,又不無調(diào)侃地透露:對那些為數(shù)眾多的情婦,他從未主動斷絕對其中任何一位的供養(yǎng)。正如莫洛亞所說:“大仲馬善于使其生活充滿形形色色的行動,如同在其作品中一樣。這對傳記作家來說,倒是件非??鞓返氖虑??!?/p>

小仲馬是大仲馬與縫紉女工拉貝的非婚生子。私生子的出身給小仲馬的心靈打上了深深的烙?。簩ι竿纯嘟?jīng)歷的無限同情,在寄宿學校里所受到的欺辱,父親放蕩不羈的生活帶給他的羞恥……都使他傾向于憐憫與同情受到社會不公正對待的女性,使他特別關(guān)注社會道德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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