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女人用白皙的手捂著嘴笑道，“干嗎這么客氣？曹掌柜如不嫌棄，請到屋里坐坐?！?/p>

“不，不，多有不便……”

“瞧你說的，有嗎不便的？”女人滿臉坦誠，無一絲假意。

于是，曹錕把小車推進(jìn)門里，放在門洞一邊，說：“好啦大嫂，你忙去吧，這兒挺好，我就在這兒避避吧?！?/p>

“哎喲，這就見外了，快進(jìn)屋，兄弟到姐家有嗎不實(shí)誠的？”說著，反身閂上大門。

曹錕隨著女人，怯生生朝堂屋走。院里積滿水，甬道上放著幾塊方磚，女人三寸金蓮，立腳不穩(wěn)，一雙胳膊挓挲著，身子似風(fēng)吹楊柳輕搖曼舞。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她一腳蹬空踩到水里。曹錕本能地伸手去扶，一雙手不期而然地握到一起。兩人的臉同時(shí)紅了。曹錕抓住她的手，一步步進(jìn)了正房東屋。

屋里陳設(shè)雖簡單，但很有條理?？簧箱仛峙P褥，地上擺著一張方桌，兩把紅木雕花椅，屋角上明櫥亮柜。女人含情脈脈地說：“愣著干嗎，坐呀?！?/p>

“不……我……還是……”

“嘻嘻，”女人雙手按住他的肩，“家里沒外人，清靜得很。我那死鬼命短，一年前就死了。你坐，坐呀。”說著，一陣風(fēng)似的去了西屋。不一會(huì)兒把一套漿洗干凈的夾衣扔在炕上，用既親切又嚴(yán)厲的口吻說：“快換上，小心著涼！”說著，走了出去。

曹錕哪里見過這種陣勢，只覺得昏昏沉沉，似做夢一般，心里熱乎乎、甜滋滋的，心怦怦直跳，好像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他猶豫片刻，關(guān)上房門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