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開車過境。”他說。

一切就這樣解決了。

我忽然悟到了某種奧威爾式的道理。我并不是在對抗這種體制，而是在體制內(nèi)辦事，因為俄羅斯體制的腐朽性在于其面臨僵化的官僚作風時所做的融通。這種體制的目的就在于失敗即成功。

過境時，我們拿出了寶麗來相機，為汽車和士兵拍了照片交給了他們——實際上，我們前后左右都拍了照片。我們遞給他們煙，確保我們幾天后返回邊境時，他們都能記得我們。寶麗來相機在這種情況下，派上了大用場。

蒙古的面積大致與伊朗或阿拉斯加州相當，即相當于美國南部48個州總面積的五分之一。其總人口為260萬，大致相當于堪薩斯城的人口。超過四分之一的國民生活在首都烏蘭巴托市，余下的少數(shù)人散居于這片廣闊的土地。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直到十四世紀中期，蒙古人還統(tǒng)治著歐亞大陸的大部分地區(qū)，東起韓國，西至匈牙利。彼時是他們打下這片江山的一百多年后了。中國始建長城也正是為了抵御蒙古部落的侵略 。蒙古本也有侵略日本之意，但無奈被突如其來的臺風打翻了船只，只得作罷。日本人從此便開始使用“kamikaze”一詞，意為“神風”。 馬可波羅自稱從威尼斯出發(fā)，游至蒙古帝國。蒙古人之所以能橫掃世界，是因為他們是那個時代的卓越騎手，一項簡單的發(fā)明讓他們威力大增。彼時，他們使用馬蹬駕馭快馬，而其他人仍然主要將馬匹用來馱負重物。最終，所有人都掌握了這種新技術，而蒙古人則被新一代的技術趕超，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如今，外蒙古這個名字幾乎就是“與世隔絕”的代名詞，會令人想起偏遠、倒退、舉步不前的概念。然而，蒙古首都烏蘭巴托卻或許算得上是世界上科技最先進的城市，實現(xiàn)了完全數(shù)字化。蘇聯(lián)解體后，自由而獨立的蒙古得到了大量國外援助，由于根本沒有基礎設施，所以無需更新?lián)Q代，蒙古直接跨越三代，利用了最新科技。整座城市都接入了光纖，城內(nèi)幾乎任何手機都能上網(wǎng)。

這在俄羅斯是無法做到的。在那里，連打電話到國外都破費周折。要想在俄羅斯發(fā)電子郵件，上網(wǎng)很不方便，你必須親自去一趟網(wǎng)吧——我們一路上一直如此。實際上，俄羅斯所有稍具規(guī)模的城市里都有一家網(wǎng)吧。網(wǎng)吧通常是一間破舊的辦公室，里面有五六個穿著邋遢的年輕人盯著屏幕。我們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他們看到來自遙遠西方的游客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