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免不了聽到幾句而已。那姑娘的話我基本上沒聽清,然后拉爾夫的答話聽起來非常生氣?!H愛的小姐,’他說,‘你還沒意識到那老家伙可能一個子兒也不留給我嗎?這幾年下來他可是受夠我了,不能再火上澆油。我們又很需要錢。只要老家伙一斷氣,我就腰纏萬貫了。雖然別人都覺得他很小氣,但他的確富得流油。我可不想讓他修改遺囑。全都包在我身上,你就別瞎操心了?!@都是他的原話,一個字也不差。倒霉就倒霉在我那時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什么的,驚動了他們,他們就壓低嗓門溜走了。當然,我總不能追上去吧,所以沒看到那姑娘是誰?!?/p>
“最可恨的就在這兒,”我點評道,“盡管如此,我猜你仍然風風火火地趕往‘三只野豬’,頭昏眼花地跑進酒吧要了杯白蘭地,順便打探一下兩名女招待是否都當班,對不對?”
“那人不是酒吧女招待,”卡洛琳毫不猶豫地說,“事實上,我?guī)缀跬耆隙ㄋ褪歉ヂ謇ぐ肆_伊德,只不過--”
“只不過這樣說不通?!蔽彝馑目捶ā?/p>
“可如果不是弗洛拉,又能是誰?”
姐姐連珠炮似的把左鄰右舍的未婚女子挨個排查一遍,分析了一大堆正反面理由。
趁她停下來喘氣的機會,我嘀咕著要去探視一位病人,拔腿就走。我打算去一趟‘三只野豬’,拉爾夫·佩頓很可能已經(jīng)回去了。
我對拉爾夫非常了解--可以說,我是金斯艾伯特村最了解他的人,因為早在他降生之前,我就認識他母親,因此許多旁人迷惑不解的情況,我卻心知肚明。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基因遺傳的犧牲品。雖然并未遺傳母親那種嗜酒如命的脾性,然而他卻有些內在的性格缺陷。正如我今早剛認識的朋友所言,他外貌英俊非凡,身高六英尺,體格勻稱,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運動員的氣定神閑;他皮膚黝黑,和母親一樣,擁有一張古銅色的俊美面龐,唇邊時時掛著迷人的笑容。拉爾夫·佩頓天生是那種不費吹灰之力便能魅力四射的類型,他奢靡放縱、揮霍無度、目空一切,卻又特別招人喜歡,朋友們都對他忠心耿耿。
我能為這孩子做點什么嗎?我想應該可以。
在“三只野豬”詢問一番后,我得知佩頓上尉剛剛回來。我來到他房門口,沒打招呼就進去了。
鑒于之前的所見所聞,我不禁有些擔心他會不歡迎我,但顯然我多慮了。
“啊,是謝潑德!見到你真高興?!?/p>
他張開雙臂迎上前來,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在這鬼地方,也只有見了你我才能笑得出來?!?/p>
我揚了揚眉毛:“這地方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