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年，我也就托人說媒另娶了親。你們河那邊，我就再也沒去過。

“這事情，本以為，我早忘了……可奇怪，到老了，倒記得越來越清爽，有那么一回，我過了橋去她家……”

還等著往下聽呢，老人倒結(jié)束了。嗨，就這么著，也算個(gè)故事？三爺閉著眼搖搖頭：“你倒說得我更瞌睡了。”

彭老人倒也沒生氣，他舉起手嗅嗅上面的桐油味兒：

“我那口樟木棺材，這兩天我也順便在給它上油呢，真好，黑黑亮亮，瞧著都踏實(shí)……好了，回去！”

三爺瞧他拎著小油桶的背影，頭一次發(fā)覺，咦，這老人，背都那么駝下來了！三爺瞧見許多老人，從駝背開始，就老得特別地快了——好像被大地吸引著，往下面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