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兒?”
“因為我在你之后也去了。”
“那你又在那兒干嗎呢?”
“你給我閉嘴,不然扇你嘴巴子!”桑尼按了按湯姆的肩膀,表示他不是真的發(fā)火,“我可不是應(yīng)該待在學(xué)校里啃課本的那個?!?/p>
“這是周六晚上呢。”湯姆說。
“不是了,”桑尼說,“已經(jīng)是周日早上了,媽的。”他加了一句,似乎是在提醒自己有多晚了,“我累了?!?/p>
湯姆甩下桑尼的手臂,脫下帽子,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又把帽子戴上,拉過帽檐蓋住前額。他的思緒飄到了凱麗那里,想著她在窄小的房間里走來走去,身后拖著一塊床單,似乎明知道要裹上,但懶得分神。她灑了香水,那是一種他無法描述的味道。他抿了抿上唇,一費勁思索,他就會做這個動作。他聞了聞凱麗殘留在手指上的氣味。氣味很復(fù)雜,熟悉又陌生。他震驚所發(fā)生的一切,感覺自己生活在他人的生活里。比如說桑尼,這更像他的生活。第十一大道上,一輛汽車噠噠噠地跟在一輛貨運馬車后面,汽車?yán)锏乃緳C(jī)瞟了一眼人行道后,明顯地慢了下來,然后突然繞過馬車,繼續(xù)向前開。“我們?nèi)ツ膬耗??”湯姆問,“這個時候散步有點晚吧?”
“我有車。”桑尼說。
“你有車?”
“是修理廠的。他們給我用的?!?/p>
“那到底停在哪兒啊?”
“再走幾個街區(qū)?!?/p>
“你干嗎停那么遠(yuǎn)啊,你不是知道我在……”
“死豬頭,”桑尼張開雙臂,表示對湯姆的無知很驚詫,“這里可是盧卡·布拉西的地盤啊,”他說,“盧卡·布拉西和奧洛克一家的地盤,他們都是一群愛爾蘭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