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滑到他旁邊時(shí)，他正用左手捧著受傷的胳膊。我撿起他扔下的槍，又搜了搜他身上，看看是否還有別的武器，然后弄了條手帕當(dāng)做止血帶，扎住他的傷口。

“咱們上去談?！蔽姨嶙h道，攙著他走上峽谷陡峭的一面。

我們爬進(jìn)他的敞篷車。

“來吧，你盡可以說個(gè)夠，”他邀請道，“不過可別指望我給你提供談資。你沒有我的把柄。你看到了，是小天使干掉了鵝脖子，好叫他閉嘴，不說出她的秘密?！?/p>

“你打的就是這主意？”我問道，“那個(gè)女孩發(fā)現(xiàn)你打算甩了她回到原來的世界，所以就雇了鵝脖子殺掉你太太——因?yàn)榧刀?？?/p>

“完全正確?！?/p>

“很不錯(cuò)，愛德，不過有個(gè)大漏洞：你不是阿什克拉夫特！”

他跳起來，然后大笑。

“這會兒你是興奮過度昏了頭吧！”他取笑我，“我騙得過別人的老婆嗎？你沒想想她的律師里奇蒙應(yīng)該會要我驗(yàn)明正身？”

“聽我說，愛德，我覺得我比他們兩個(gè)都高明。要是你有很多阿什克拉夫特的東西——比如文件、信件、有他筆跡的東西之類的，只要你還會用筆寫字的話，你就可以唬住他太太。至于律師——他要你證明身份只是走形式而已，他根本沒想過你不是阿什克拉夫特。

“起先你只是盤算著吸阿什克拉夫特太太一點(diǎn)血——拿點(diǎn)兒錢去戒毒。不過等她把英國的事情了結(jié)，到了這兒以后，你就決定除掉她，好接收所有財(cái)產(chǎn)。你知道她是孤兒，沒有近親會插手這件事；你還知道在美國不太可能有人認(rèn)出你不是阿什克拉夫特?！?/p>

“依你說，我在花阿什克拉夫特的錢，那他人呢？”

“死了?！蔽艺f。

這話擊中了他的要害，不過他沒露聲色。只是在笑容背后，他的眼睛顯示他開始思考了。

“當(dāng)然，你有可能說得對?！彼们荒谜{(diào)地說，“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搞不懂你能把我怎樣。你能證明小天使知道我不是阿什克拉夫特嗎？你能證明她知道阿什克拉夫特太太為什么寄錢給我嗎？你能證明她知道我在搞什么鬼嗎？我看不能?！?/p>

“你也許可以逃過去，”我承認(rèn)道，“陪審團(tuán)常常誤判，而且我也不介意告訴你，如果我能把那些無頭公案弄得清楚一點(diǎn)，我會高興很多。你介不介意告訴我，你跟阿什克拉夫特交換身份的來龍去脈？”

他撅起嘴巴聳聳肩?！案嬖V你好了，反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莫名頂替的事我本來就得說，所以再多承認(rèn)一次小偷小摸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