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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參與(1)

這個時代的無知與傲慢:索羅斯給開放社會的建言 作者:(美)喬治·索羅斯


美國出了什么問題?我希望通過間接的方式——考察基金會在美國的項目來探討這個問題。這樣不僅將問題和我的理念框架聯(lián)系起來,還能保持敘述的連貫性。

1996年,我的基金會逐漸在美國活躍起來。那時,蘇聯(lián)體制已然瓦解,喧囂混亂的局面也開始恢復有序。有關國家,包括我的基金會網絡在內也都逐漸恢復了秩序。但是新成立的國家有許多缺陷還有待改善,基金會網絡的議程也仍舊滿滿當當。盡管如此,和動蕩時期一樣,基金會的活動并未吸引到多大關注。因此,我將注意力轉向了全球化的問題,還將基金會網絡延伸到了世界其他地區(qū)——尤其是非洲,當然我也沒有忘記美國。基金會網絡從范圍上來說已經真正實現了“全球化”。

開放社會并非完美的社會形式,仍然需要進一步的完善和提高。將此定義運用于美國,我發(fā)現美國社會也存在著一些缺陷,有待進一步改善。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我發(fā)現了兩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即死亡和毒品的問題,但是我們的應對方法卻使問題變得更加不可收拾。它們也是我在美國成立的基金會首要解決的問題。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們的社會不愿接受這個事實。人們不遺余力地否認或忽略死亡的事實。一直以來,醫(yī)學界過分執(zhí)著于延長人類壽命,甚至連醫(yī)療保險都沒有將死亡作為可補償的醫(yī)療事故。這一切使死亡的過程看上去比真正的死亡要痛苦得多。我設立了名為“在美國身故”(Death in America)的項目,致力于減輕與死亡有關的痛苦。項目開發(fā)利用與這一主題相關的專業(yè)知識,并主要通過聯(lián)誼會以及專家、普遍民眾之間口耳相傳的方式推動這類知識的普及。和右翼反對者的指控相反,項目旨在大力提倡臨終關懷而非安樂死。項目出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此原本為期5年的項目在一度延期之后才完美落幕。臨終關懷原則逐漸在醫(yī)學界站穩(wěn)了腳跟,并逐漸為公眾所接受。但是對死亡的恐懼或者否認并沒有消失。如我們還將看到的那樣,它不僅在反恐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還在植物人特麗·夏沃(Terri Shiavo)一案中再度浮出水面。但這些都屬于政治層面而非專業(yè)層面的表現,因此我們必須區(qū)分對待。

毒癮是另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然而打擊毒品卻使問題變得更加嚴峻。這就是我為什么會參與解決毒品問題的一大原因。毒品政策對履行開放社會的原則尤為適用——我們無法獲得問題的最終解決方案,而且追求所謂的“無毒美國”很可能招致不良后果。對于如何解決美國濫用毒品的問題,我并無獨到見解。身為波普的弟子,我認為我們可以通過反復試驗的方法改善這種局面。但我確信無疑的是:禁毒戰(zhàn)爭弊大于利,我們必須開辟新途徑減少毒癮危害。這正是我以“減少危害”的名義推行的方法。這里的“危害”不僅包括毒癮的危害,還包括禁毒戰(zhàn)爭的危害:監(jiān)禁率居高不下、非裔美國人和西班牙人社區(qū)瀕臨崩潰、毒品生產國逐漸墮落為毒品國家、腐敗以及權力濫用的問題層出不窮。我發(fā)現自己深陷在毒品問題的泥沼中無法自拔,而且人們對這一問題的看法尤為偏執(zhí)和狹隘。幾乎沒有人愿意涉足毒品政策的改革,許多政客將它當做“輸電軌”——輕輕一碰便立即“觸電身亡”。我身份獨立并且富有,因此我比大多數人處在更加有利的地位,更能堅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但我沒有充分意識到自己即將遭遇的惡意反對,也沒有預見到隨后的反恐戰(zhàn)爭。反恐戰(zhàn)爭與禁毒戰(zhàn)爭之間存在著許多共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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