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瞥了一眼名片,把它折疊放進了手提包里:“我不喝咖啡因,不過我喜歡在沙灘上漫步和浪漫的晚餐?!?
這回輪到我發(fā)笑了:“后會有期?!蔽亿s在科林·里德破壞這種氣氛之前離開了。
去找哈爾之前,我將大衛(wèi)·亞瑟的《憂慮的心情》放入錄音機,調大了音量,開了扇窗戶,讓歌聲飄揚。亞瑟為一個女人寫了這首歌,但我常想這歌名是多么適合我。
柔光從窗戶處暈開,浮動在走廊上、花園里。八月的夜晚,股股熱浪攜著陣陣白楊的香味散開在空氣中。
我深呼吸了一下,感到十分滿足。
我在一個小石亭處找到了哈爾,他坐在他父親以前經常坐的舊藤椅上。懸掛在后壁上的油燈散發(fā)出柑橘的香氣。他把一只袖子卷到了肘部上方,一根乳白色的橡皮帶緊緊地綁著他的胳膊,將皮膚擠出一道道褶皺。
哈爾見我走來,輕彈一下他的打火機,將一個勺子放在桌上,旁邊的袋子里是灰白色的粉末:“約翰,你總是很準時?!?
我穿過拱門,坐在了石亭一側的石墻邊緣,看了看外面,確保沒有其他人進來,然后起身將一扇百葉窗拉了下來。一只飛蛾撲打著白色的翅膀,猶如紙巾一樣輕薄。
你會認為是哈爾剛剛經歷了一場車禍,而不是我。他虛弱的樣子著實使我震驚。赤裸的胳膊上全是紫色的淤傷,那是以前注射時留下的傷痕。他今年33歲,只比我大了一歲,但看起來卻好像年近五十了。
他皺起眉頭:“你仍然行動自由?”
“當然。為什么不可以呢?”
“那些文件全是刑事指控的暗示,上面寫著你遠遠超過了限制車速?!?
“事故過去6個星期了,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你知道他們經??浯笃湓~。我已經在那條路上行駛過無數(shù)次了,我閉上眼睛開車都行?!?
他抬起了眉毛:“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反正塞繆爾現(xiàn)在也不能為自己辯護了?!?
“哈爾,你這是在挑釁。不要拿風險來教訓我?!?
他大笑:“除非你運氣太背,不然你是沒有危險的?!?
他的脾性我很清楚——起初非常高興,但漸漸地就會變得很古怪。我對他的了解使我們的關系更加密切,也使我從我們之間的友誼中更加有利可圖。這樣看來,我們冒著風險變賣他父親的收藏品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已經耗盡了大部分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