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是在九年前去世的,六十五歲,一個現(xiàn)在連“小弟弟”也排不上的年齡。因為肝腎功能衰竭。去的時候,很痛苦,不住地嘔血。母親的西行,給妹妹們的打擊很大,一直到最近一兩年,她們才能坦然地談起母親而不落淚。老爸快八十了,就其體質來說,還不錯,因為若干瑣事,心里存了點煩,鬧情緒,加之得過腦血栓,手腳不便,整天待在家里,不想動,也不喜說話。妹妹們是把我當成這個大家庭還健康存在的最高家長的。此刻,我知道,在她們的內心里,有一種忽剌剌大廈將傾的感覺。
我說——
當然現(xiàn)在,還不是考慮生啊死啊的時候。
我們得想想,怎么認真地去治,既然發(fā)生了這么一件事。
我希望你們,不要悲悲切切,情緒要開朗,要笑!要由內而外地笑!要蔑視這點麻煩。這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們是在迎接一次新的挑戰(zhàn)。你們要像平時那樣,高高興興地過日子。只有這樣,大家才能從容不迫地來對待這件事;才能營造出對我的治療最有利的環(huán)境氛圍,給我最有效的幫助,最大限度地調動起我的全部身心(包括免疫功能),去與癌癥抗爭。
最后,我端出世俗的意氣爭來,激將她們——
你們不是很要面子么?要“爭氣”么?那么,就要拿出勇氣來,讓你們的配偶、子女,親朋好友,以及所有的人看看,咱們Y家的人,是怎么對待這種許多人談之色變、稱其為“晴天霹靂”、“災難”的事的!
總算把她們表露在臉上的悲哀之潮,暫時地平息下去。
我們開始討論起治療的事項來。
(4月5日寫——)送走妹妹們。
晚飯過后。
我給單位醫(yī)務室主任wang打電話。
wang醫(yī)師一向對我關心有加。他給我提供了許多治癌的信息。并告知,治療醫(yī)保規(guī)則和需辦的手續(xù)。最后,他說:“沒事,上帝保佑你!”
接下來,我又與幾位經常偕我出游的朋友通了話。
到了睡覺時間。先生們,我照例是頭挨著枕頭,便到“蘇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