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普森先生親自陪伴牧師們與主日學會的老師們坐著門窗緊閉的馬車到工廠。我們在大門內(nèi)下車時,他指著那一隊在圍墻內(nèi)巡邏的警衛(wèi),保證我們很安全。然后辛查理出列歡迎我們。
這是我第一次近看支那佬,我緊盯著他的扁鼻子、大牙齒和黝黑的皮膚。查理好像不在意。天?。∮幸粋€小女孩大聲批評說他臉上無毛的時候,他笑著說,“美國男人有胡須,支那佬有辮子?!?/p>
他摘下帽子,把他的辮子從頭頂放下,像標本一樣拿起來給我們觀察,“瞧,我們都會給毛發(fā)上油及梳理,只是我們養(yǎng)在不同的地方?!?/p>
他再次大笑,而且我們跟著他從石子路走到主屋背后的一路上,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一面贊美寬廣的場地與現(xiàn)代化的建筑,“瞧瞧山普森先生的工廠有多少窗戶。里面又光亮空氣又好。山普森先生給我們工作的好地方是一流的?!?/p>
他引導我們上樓到支那佬的宿舍時,贊美我們自愿無酬教書。“學習英文以及接受耶穌對支那佬非常好,非常好?!彼咸喜唤^地說。
但是我們要跟學生見面的餐廳是空的。我們不確定下一步該怎么辦,很尷尬地聚集在門口。我的喉嚨被辛辣的煙味嗆到。像槍聲一樣又尖銳又短促的爆炸聲刺痛我的耳朵,讓我腦海里涌現(xiàn)一大堆狂野的幻想。
“請進,”查理催促著。他大手一揮指向桌子,桌上鋪著干凈到令人訝異的雪白桌布、奇特的茶壺和小杯子。“瞧,一切都準備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