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翔:正面的也有,負面的也有。我覺得我的電影有一點是比較成功的,就是打入了主流的觀眾群。比如說,我的電影的粉絲就是以女生為主的。很多異性戀男生就跟我說,看了我的電影有了很大的震撼,對同志有了全新的看法。我有一次在臺中作《永久居留》的放映,做“突襲”——就是放映過程中導演突然出現(xiàn)跟觀眾對話。那天有工作人員通知觀眾說“導演在外面”,觀眾在看完電影后就都沒有走,100 多人出了影院就圍在我身邊聽我講。當時有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坐在我面前,他指指身邊的女孩說:“這是我女朋友,但我們都非常喜歡您的電影?!迸颤c頭說:“是的。”還有一次在香港電影節(jié),我的電影作為閉幕電影,放完之后有個老太太站起來說:“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同性之間的戀情是可以這樣美好的。我以后會祝福他們的?!蔽矣X得這就很好。
我覺得我的電影有一種把“斷橋”接通的作用,就如《安非他命》一樣——讓一些對同性戀沒有足夠認識的人看了我的片之后,對同性戀有一種深入的反省。同志片如果只是拍給同志看,有什么意思?我反而覺得同志片是拍給非同志看的——這樣才會有促進社會公平和溝通了解的作用。
魯韻子:您的4 部電影中幾乎都出現(xiàn)了說國語的角色,《永久居留》中又講到了“文革”,《安非他命》中也有主角往返內地、受到內地邊防民警盤查的情節(jié),這其中您是有意識地去表現(xiàn)您一些對內地的看法,還是純粹地紀錄和描述?
云翔:不是特別有意識的?!栋卜撬分械耐祪鹊叵嚓P的情節(jié)我是親身經歷過的,剛好用到。我片中的這個情節(jié)只是想表達一種不離不棄的感情——丹尼爾(Daniel)本身是個好端端的人,就因為他男朋友這個令人討厭的習慣使自己也惹上了很大的麻煩,但他沒有放棄,而去陪伴他、救他;他明知自己跟這人繼續(xù)交往下去會受到牽連,正如他噩夢中的境況:一個“冰人”糾纏他,掐住他;但他依然堅持不離不棄。我本來只是想表達這樣一種感情,只不過是事情剛好發(fā)生在內地。我這4 部電影其實都沒什么政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