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有東西可以換錢吧?！彼灰啦火垺?

“我有幾枚戒指，一點珠寶?！?

“你得把它們拿去當(dāng)了，”他說，“雷米迪爾這家店最公道，在教區(qū)路和第五大道路口?！?

她懇求地看著他，但他灰黃色的眼睛顯出一副不為所動的鐵石心腸。她慢慢地把一只手伸進(jìn)連衣裙領(lǐng)口，取出細(xì)細(xì)一卷鈔票，放在他等在那兒的手里。他把鈔票理平，點了點--四張二十，四張十塊，還有一張五塊。他把兩張十塊和那張五塊的還給她，其余的放進(jìn)口袋。接著他起身說：“我出去打聽一下能幫你做點什么。我會盡快帶著我能搞到的最好的消息回來。我會按四下門鈴，長--短--長--短，這樣你就知道是我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出去就行?！彼D(zhuǎn)身離開，留下她站在房間中央，藍(lán)眼睛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

＊？＊？＊

斯佩德走進(jìn)一間接待室。房門上的銘牌顯示在這里辦公的是傳奇的“梅里肯與懷斯律師行”的懷斯先生。坐在電話總機(jī)旁的紅發(fā)女郎說：“哦，你好，斯佩德先生?！?

“你好，親愛的，”他答道，“席德在嗎？”

他站在她身旁，一只手放在她圓潤的肩頭，看著她接上一個轉(zhuǎn)換插頭，對著話筒說：“懷斯先生，斯佩德先生來見你。”她抬頭看著斯佩德，“進(jìn)去吧?！?

他捏了捏她的肩表示感謝，穿過接待室走進(jìn)一條燈光昏暗的走廊，又沿著走廊來到盡頭處的一扇磨砂玻璃門前。他打開門，走進(jìn)辦公室。一個小個子、橄欖色皮膚的男人坐在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后面，桌上堆著成捆的文件。他那橢圓形的臉看起來很疲憊，一頭稀薄的黑發(fā)上頭皮屑星星點點。小個子男人夾著一個熄滅的雪茄煙頭朝斯佩德?lián)]了揮，說：“拉把椅子過來。邁爾斯昨晚中頭獎了？”他疲憊的臉和相當(dāng)刺耳的聲音都不帶任何感情。

“嗯，我就是為這個來的?！彼古宓掳欀?，清了清喉嚨，“我想我得叫驗尸官見鬼去了，席德。我能不能像個律師或者牧師一樣，躲在‘客戶的身份和機(jī)密神圣不可侵犯’這句話后面？”

席德·懷斯聳著肩，撇撇嘴說：“有什么不行的？調(diào)查又不是庭審。不管怎么樣，你可以試試啊，比這個出格的事兒你以前又不是沒干過?！?

“我知道，但鄧迪很討人厭，而且這次有點兒過分了。拿上你的帽子，席德，我們?nèi)ヒ妿讉€該見的人，我不想惹麻煩?！?

席德·懷斯看著桌上成堆的文件抱怨起來，但還是起身走向窗邊的衣櫥。“薩米①，你這該死的家伙。”他一邊從衣鉤上摘下帽子一邊說。

傍晚五點十分，斯佩德回到他的辦公室。艾菲·佩林正坐在他的辦公桌旁讀《時代周刊》。斯佩德坐在桌上問道：“有什么新鮮事兒嗎？”

“這兒沒有。你看起來活像只吞了金絲雀的得意的貓。”

他滿足地咧嘴笑道：“我看我們大有前途。我一直有個想法，如果邁爾斯離開這兒，死在外面，我們就有機(jī)會好好發(fā)展了。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送花的事？”

“已經(jīng)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