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派克的報告是絕對片面的,完全帶有成見的,目的在于詆毀中央情報局。而丘奇的報告,也就是關于暗殺問題和智利問題的那個報告是相當公正的。派克的那個報告是……是……其中連我已經講到的那些事都沒有提及!他聲稱中央情報局的諜報工作是如此無能,甚至說一旦美國遭到襲擊,中央情報局根本不可能在事前就知道。這種說法是憑空臆想的,是糊涂的,是輕率的。派克的這些說法并不是經過調查得出的結論,而是從我們的一些檢討中得出的結論。他只是拿著我們的文件照抄而已。而那不是我們記錄我們的成績的文件,而是敘述我們的失敗的文件!以中東為例。在1973年春季,我們向政府報告,如果不進行政治干預,中東有可能發(fā)生戰(zhàn)爭。為了證明這一論點,我們提供了所有的情報。10月5日晚上,我們對這件事的看法有了改變:“有一些跡象表明將不會發(fā)生戰(zhàn)爭??偟恼f來,我們認為將不會發(fā)生戰(zhàn)爭?!笔堑?,這第二個電文是錯誤的。但是,幾個月前,我們曾說過可能會發(fā)生戰(zhàn)爭,而中央情報局并不是透過水晶球來預測未來的。不是嗎?我們又不能百分之百地知道明天將會發(fā)生的一切事情,不是嗎?
法:科爾比先生,作為自稱是世界上最好的情報機構,我認為這種錯誤是不小的。幾乎同你們在捷克所犯的錯誤一樣大,那時,有兩個星期你們“失去”了蘇聯(lián)軍隊的行蹤,還是蘇聯(lián)大使把當時正在發(fā)生的事告訴了約翰遜。至于葡萄牙……你們對葡萄牙也一無所知。
科:不管派克先生就此說了些什么話,我們是知道一些情況的。我們知道軍隊里有意見分歧,有不滿。我們向政府反映了這些情況。葡萄牙,您看……就像某個人對待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之間的戰(zhàn)爭。他可以了解到整體的情況,但可能會犯局部的錯誤。至于葡萄牙,我們沒有密切注視它的動態(tài),因為那時候它并不重要。
法:但是后來,你們密切注視了。不是嗎?
科:嗯,是的,當然。無疑我們現(xiàn)在知道那里發(fā)生的一切。人們不會把今天發(fā)生在南極的事情看得很重要。但是,如果在南極發(fā)生了戰(zhàn)爭,情況就不同了。
法:我指的是當天主教徒起來造庫尼亞爾的反時發(fā)生在葡萄牙北部的暴動。中央情報局的魔爪……是嗎?
科:您這樣的人竟認為中央情報局是無孔不入的,甚至在每年最佳家犬評選中都能看到它的形象。但是我再重復一遍,那些事情只占中央情報局活動的5%。我們沒有時間到世界的每一個村莊里去。葡萄牙……您要我向您敘述葡萄牙的什么事呢?說我們后來做了很多艱苦的工作。這一推論是合理的。
法:這里給點幫助,那里給點援助……
科:無可奉告,無論是關于意大利還是葡萄牙和某個特定的國家的問題,都無可奉告。
法:科爾比先生,算了吧。別想讓我們相信意大利是中央情報局唯一花了幾十億元錢的國家。比如說您為什么不給我講講德國?
科:有的事情是不能作對比的。每一個國家的情況都不一樣。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我們都很關心歐洲的每個國家。歐洲對美國來說很重要,整個歐洲都很重要。我并不認為意大利是我們要花更多力氣的國家。至于德國……它有足夠的錢。我只能告訴您,西歐毫無疑問是我們中央情報局在世界上取得最大成功的地方。我們的計劃取得了完全的成功。
法:科爾比先生,是誰讓您離開中央情報局領導職位的?基辛格?
科:不。基辛格一向是情報局的重要支持者。我和他之間有時意見一致,有時不一致,但我們絕不是敵人。對于基辛格我不得不說一大堆好話:我認為他是一個杰出的國務卿,應該獲得諾貝爾和平獎。是的,為了中東他應該再次獲獎。我離開中央情報局是因為總統(tǒng)告訴我他準備給我另一項工作……總統(tǒng)更換中央情報局局長可能有很多理由,這是他的特權……他分配給我另一項工作,但是我拒絕了。我對他說,我將寫一本介紹中央情報局真相的書,更好地為它效勞……此外,當參議院開始調查時,是我首先提出,需要有一位新人來接替我的位置。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心里一點也不難受。
法:我看出來了。任何東西都動搖不了您那冷若冰霜、泰然自若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