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國中情局局長 威廉·科爾比(10)

風云人物采訪記Ⅰ 作者:(意)奧里亞娜·法拉奇


法:你們?yōu)槭裁床幌蚱ぶZ切特去要這樣的權(quán)利呢?

科:每一個國家都應該作出自己的選擇,而且這是我國政府的事。您之所以不明白,是因為您以意識形態(tài)為出發(fā)點。我不是搞意識形態(tài)的。我是個民族主義者和實用主義者。作為一個地道的實用主義者,我告訴您應由美國人決定哪里需要幫助,哪里不需要幫助。幫助歐洲人阻擋共產(chǎn)主義的推進是我們的權(quán)利。同樣,支持阿連德的反對派也是我們的權(quán)利。中央情報局已經(jīng)這樣干了30年。我再一次重申,它干得很出色。我再一次重申,意大利是最好的例子。

法:科爾比先生,請您告訴我,在那個實用主義的名義下有沒有發(fā)生過中央情報局建議政府同意大利和歐洲的共產(chǎn)黨人進行對話的事?

科:對話?我看不出存在我們和他們對話的可能性。而且他們的立場很鮮明,我們了解他們的政策和綱領(lǐng)。我們對個別人的誠意不感興趣,一個有誠意的人常??赡鼙涣硪粋€人取代。至于他們的許諾……葛羅米柯也作過許諾,莫洛托夫和維辛斯基也同樣作過許諾,鄭重其事的許諾。

法:那么當塞格雷和納波利塔諾受到美國國會外交委員會的邀請時,是中央情報局告誡不發(fā)給他們簽證的嘍?

科:我認為沒有必要向共產(chǎn)黨人指出我們準備接受他們的歷史性妥協(xié),更沒有必要向共產(chǎn)黨人指出我們準備接受意共與美國的歷史性妥協(xié)。不,我不接受這種貨色,我不接受那種一上臺就輕視美國友誼的人。我對這種人沒有任何好感。

法:那么對阿爾米蘭特的華盛頓之行呢?

科:這要去問國務院,不要來問我。我不認識這個阿爾米蘭特,我只知道他是中間民主派以外的法西斯分子。我不喜歡法西斯分子。中央情報局同他的美國之行確實毫無關(guān)系,我對此一無所知。

法:怎么?你們在意大利各政黨里安插了那么多的間諜,難道竟會不知道這個情報?你們派間諜就是為了得到情報,不是嗎?在意大利共產(chǎn)黨里也有你們的間諜。

科:當然,我們有興趣了解他們的計劃和秘密。當然,我們想知道他們的動向,想知道他們聲稱要留在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里是否是真誠的??烁癫灿羞@方面的特工人員。但是我們也通過其他方式獲得情報,例如通過讀書。就拿歷史性妥協(xié)來說吧,通過認真讀書就會明白在那些戰(zhàn)術(shù)性的講話背后隱藏著他們的戰(zhàn)略性聲明。因此,經(jīng)過兩年以后,從所有那些戰(zhàn)術(shù)性的講話中就可以發(fā)現(xiàn)斯大林主義的歷史觀。不要忘記斯大林可以先與希特勒簽約然后再毀約。我相信讀書,因為讀到的東西正是人們聲稱要做的事。也許以后他們真的會這樣做。如果我們更仔細地閱讀希特勒的《我的奮斗》一書,那么……

法:科爾比先生,您把中央情報局當做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圖書館里的童子軍組織來向我作介紹。首先,你們是間諜……

科:等一下。是的,過去情報機構(gòu)只是個間諜組織,如瑪塔·哈麗等等。而今天情報機構(gòu)是一個智力活動過程,主要在于收集情報,然后讓專家們加以集中并研究。情報是從收音機、報刊、書籍和演說中取得的。為此我們把它稱為中央情報局。除此以外還有電子學,有計算機,總而言之,有技術(shù)。在過去的15年里技術(shù)改變了情報工作的面貌,以至于不再需要像瑪塔·哈麗那樣竊取秘密情報送給將軍的人。我的意思是說:過去我們要去向蘇聯(lián)人打聽有多少枚導彈,而現(xiàn)在我們計算他們的導彈,就能得知它們的威力多大,射程多遠……當然,秘密工作還存在,特別是在那些不開放的國家里。但是作為絕密形式的陳舊情報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伴g諜”一詞已失去了它的本意,正是因為情報工作不只意味著間諜工作。它意味著分析,意味著技術(shù),它的活動遠比瑪塔·哈麗式的工作要龐雜,要有吸引力。這就使中央情報局成為世界上最好的秘密情報機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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