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表示歡迎的微笑從院長的臉上掠過。但是太敷衍了,仿佛是面部肌肉的一次痙攣。
“亞當·達格利什?非常歡迎。馬丁牧師告訴我你已經(jīng)很久沒來過了。我們更希望你在更令人高興的時候來?!?/p>
達格利什說:“我也這樣想,牧師,希望不會打擾你們太久?!?/p>
塞巴斯蒂安牧師指示他們坐在壁爐旁的兩把椅子上。馬丁牧師從桌邊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坐下后,塞巴斯蒂安牧師說:“我承認你們的助理警官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很驚訝——首都警察局的首長親自過問地方上的案子。雖然對于相關(guān)的人來說是場悲劇,但這不是什么重要的案件,而且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審判并且結(jié)案了。這樣做是不是太浪費人力了呢?”他停頓了一下,然后又說,“或者不尋常?”
“沒有什么不尋常,塞巴斯蒂安牧師,也許是不太合程序。只是我正好要去薩???,這樣既節(jié)省時間,對學院來說或許影響也最小?!?/p>
“至少有個收獲,他們讓你回來了。我們會——當然會——回答你的問題。阿爾弗雷德·特里夫斯爵士不太禮貌,他不是直接找到我們的。他沒有去參加審訊——我們知道他在國外——而是寫了委托書派了位律師來,我記得他沒有提到有什么不滿。我們很少和阿爾弗雷德爵士打交道,也沒有覺得他是很麻煩的人。他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對他兒子所選擇的職業(yè)的不滿——也許不是這么回事,當然,阿爾弗雷德爵士不會把當教士看做是一種神圣的事業(yè)。很難想象他希望重啟案子的動機。這件事只有三種可能性。謀殺是不可能的。羅納德在這里沒有敵人,沒有人會從他的死亡中受益。自殺?當然,那是一個令人痛苦的可能性,但是他最近的表現(xiàn)或行為都沒有什么能證明他不愉快到了那種程度。于是就只剩下意外死亡這一種可能。我還以為判決以后阿爾弗雷德爵士能夠感到輕松些。
達格利什說:“我想助理警官跟您提到了匿名信的事。如果阿爾弗雷德爵士沒有收到它的話,我想我也不會到這里來了?!?/p>
達格利什從錢包里拿出了那封信,遞了過去。塞巴斯蒂安牧師迅速瀏覽了一下,然后說:“很明顯這是用電腦打印出來的。我這里就有電腦——你看到的,我辦公室里就有。”
“你覺得什么人有可能寫這封信?”
塞巴斯蒂安牧師只瞥了一眼就把信還回去了,還做了一個非常輕蔑的手勢。“沒有。我們有敵人。也許這么說太強硬了;更準確地說有人很希望這個學院不存在。但是他們和我們的分歧是意識形態(tài)上的,神學上的或是財務(wù)上的,關(guān)于教堂資源的問題。我不相信有誰會墮落到去誹謗中傷。我很奇怪阿爾弗雷德爵士竟把它當真了。作為一個掌權(quán)的人,他不會不熟悉用匿名信去溝通的手段吧。我們當然會盡可能給你提供幫助。你肯定想先去看一看羅納德死亡的現(xiàn)場。請原諒我得讓馬丁牧師陪你去,因為今天下午我有客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如果你想來的話,晚禱五點鐘開始。之后我會在這里喝點餐前酒。周五的晚餐我們不提供酒,我想你還記得,如果有客人來的話,我們在晚餐前提供香檳。這個周末我們有另外四個訪客要來。克拉普頓執(zhí)事長,這所學院的托管人之一;?,敗だ臐h姆博士,每個學期都會從劍橋來一次給學生們講英國教教義的文學傳統(tǒng);克里夫·斯坦納德博士,用我們的圖書館資料做研究;羅杰·耶伍德,地方警察局的探員,現(xiàn)在在病假中。羅納德死的時候他們四個人都不在這里。如果你有興趣知道那時候都有哪些人在學校里,馬丁牧師可以給你提供一份名單。我們等你吃晚飯嗎?”
“今晚不了,牧師,很抱歉。我想我會去參加晚禱?!?/p>
“那么我們在教堂見了。希望你覺得房間還舒服。”
塞巴斯蒂安牧師開始移動腳步了,很顯然,會面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