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手表。他說：“你認(rèn)為是自殺。我想說清楚一點：不要那樣想。他見了什么鬼會殺了自己？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達格利什平靜地說：“但如果這些不是您想要的呢？”

“那些當(dāng)然不是我想要的！一份沒有前途的工作，如果現(xiàn)在的蕭條持續(xù)下去，圣公會在二十年之內(nèi)就會過時，或者成為一個保持迷信思想和古舊教堂的古怪派別——如果國家不把他們接管過去作為紀(jì)念館的話。人們可能需要信仰的幻覺。當(dāng)然，總的來說他們相信上帝，不接受死亡就是永久消逝的觀點。但他們已經(jīng)不再相信天堂也不再害怕地獄，他們開始不再去教堂了。羅納德受過良好的教育、勤奮又有很好的機會。他不是傻瓜，他可能已經(jīng)對自己的未來有所打算。他知道我怎么想，所以對我閉口不談他的想法。他也當(dāng)然不想把頭埋在一噸重的沙子底下來跟我較勁?！?/p>

他站起來簡單地跟哈克尼斯和達格利什點了點頭。會面到此結(jié)束。達格利什和他一起乘電梯下樓，然后一起走向他的梅塞德斯車。車子緩緩滑行，正好在他們面前停住，就像他期望的那樣，時間非常精準(zhǔn)。

達格利什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阿爾弗雷德爵士霸道地叫住了他。

爵士把頭擠出車窗，說：“我猜你一定想到了，羅納德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被殺后再被挪到沙灘上去的嗎？”

“你可以這樣想，阿爾弗雷德爵士，薩福克警方也應(yīng)該這樣想過?！?/p>

“我不像你這么有信心。不管怎么樣，你得留意一下。”

他沒有讓司機開車，車子熄了火停在那里，像一具停在輪子上面的毫無表情的雕塑。這時他似乎一時沖動地開口說道：“現(xiàn)在有件事讓我很好奇，事實上，是我在教堂的時候想到的——我時不時到那里去一下。我想有空的時候我應(yīng)該繼續(xù)去參加城市年度禮拜，是有關(guān)《信經(jīng)》①的?！?/p>

①《信經(jīng)》（英語是Creed或Articles of Faith），源自拉丁文（Credo）即“我信”，意思是基督教徒宣認(rèn)相信教會所認(rèn)可的最基本信仰，是傳統(tǒng)基督教的權(quán)威性基本信仰綱要。

達格利什努力掩飾自己的吃驚。他大膽地問：“是哪一部，阿爾弗雷德爵士？”

“不是僅有一部嗎？”

“事實上是三部?！?/p>

“上帝啊，太好了！好，任何一部，我想它們基本上是一樣的。它們是如何起源的呢？我的意思是，是誰寫下了它們？”

達格利什非常好奇，想弄清楚阿爾弗雷德爵士是否曾經(jīng)跟他兒子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是審慎地沒有表露出來，他說：“對您而言，神學(xué)家比我更有幫助，阿爾弗雷德爵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