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米羅和埃拉來說,最讓他們浮想聯(lián)翩的是那些水獺。這些家伙很快就讓他們神魂顛倒啦。無論何時你經(jīng)過它們處,都可以聽到它們發(fā)出一陣好像充氣玩具似的吱呀聲,著實可笑。這也就自然引得孩子們高興得發(fā)出陣陣高亢的尖叫,然后上躥下跳樂不可支。最終,當(dāng)水獺們意識到自己不可能獲得任何東西的時候,便倉皇奔離。孩子們有時候也會幫著給水獺喂食,但很難與我們的慣例保持一致——我們通常采取多種多樣的形式以防動物們養(yǎng)成習(xí)慣。然而,那兩只雪貂——菲季特、威哥——很是遷就孩子們。在我們的第一任教官——凱蒂的訓(xùn)練下,它們漸漸習(xí)慣了聽從指揮。每周有好幾次,凱蒂會給它們戴上精致的小挽具(雪貂專用),然后帶上米羅和埃拉,在公園里散步。
頭幾天我總是站在那個我最喜歡的位置眺望山谷,當(dāng)時,我的鼻子開始嗅到一陣惡臭。這陣惡臭——這是一種尸體腐爛的氣味,我之所以辨認(rèn)得出來,是因為以前偶爾有幫忙從圍場里把尸體拖出來過——肆意飄蕩于公園。長時間與一位骨瘦如柴的工作人員合作,公園里食肉動物身旁的舊骨越積越多,以至于每個圍場里都堆滿了胸腔骨、蹄髈,還四處散落的五花八門的動物皮毛。這似乎是這些惡臭的根源所在。毫無疑問,正在腐爛的植物或者是食草動物那骯臟的臉不足以散發(fā)出此種氣味,而實際上,源頭應(yīng)該是某種更具系統(tǒng)性的物質(zhì)——動物的五臟六腑。
公園為食肉動物提供的食物都是些死畜牲——被當(dāng)?shù)剞r(nóng)民們剔除的小牛,死掉的小羊羔,被車碾死的馬——這些都是當(dāng)?shù)氐耐礼R夫——安迪·戈德曼(他是我們“儲肉庫”的一員)——幫我們送過來,并進(jìn)行處理的。我們的“儲肉庫”基本上是一間混凝土建成的裝貨間,里邊有一個水槽,后頭安著一臺大得能走進(jìn)去的冷凍箱。安迪嫻熟地把那些死尸給肢解了,通常還有另外兩位道貌岸然的貓科動物飼養(yǎng)員——漢娜和凱利——來幫忙。看著這兩位性情溫和、熱愛動物的姑娘雙腿叉開跨立于那巨大的動物尸體之上將內(nèi)臟翻出,手上揮舞著血淋淋的大刀,將馬頭搗鼓來搗鼓去然后裝進(jìn)塑料垃圾袋,邊做還邊有說有笑,你就會徹底明白自己身處另外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