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綠倚的公子請隨我入內(nèi)?!?/p>
一名宮女恰在此時出現(xiàn),及時打斷了祁天佑進一步的動作。
晏卿繼續(xù)優(yōu)哉地坐下,祁天佑眼中燃起的星火漸漸熄滅,轉(zhuǎn)身隨宮女而去,晏珣則是饒有興致地將祁天佑與晏卿各掃一眼。
晏傾君身在塔樓三層,廂房與大廳用雕花木屏隔開,屏風(fēng)用料特別,從大廳看廂房,只能隱約見到晏傾君的影子,而從廂房看大廳,視野很是開闊,晏傾君輕易而清晰地看到祁天佑面色陰霾地進入視線。
祁天佑一入房,首先環(huán)顧四周,沒有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面色又沉了幾分。他在正廳中間的桌邊坐下,沉默半晌才緩緩道:“朕不是來娶你的?!?/p>
晏傾君笑了笑,卻并未回話,等著祁天佑的后話。
祁天佑似在權(quán)衡局勢,又一陣沉默后扔出來的一句話卻不客氣,“交出燕兒,綠倚便是你的?!?/p>
“公子先將綠倚交給我,我自當(dāng)告訴公子燕兒的所在?!标虄A君的聲音清韻悅耳,并未多加掩飾。
祁天佑面色一變,猛地站起身,“是你!”
晏傾君低笑:“皇上認得惠兒?那便更妙了。你我不浪費時間,你給我綠倚,我給你燕兒。”
祁天佑同樣笑了起來,沉聲道:“好,好,真料不到我祁國皇宮居然是臥虎藏龍的地方,一個兩個深藏不露,真真讓朕吃驚??!”
晏傾君笑而不語。
“既然你們已不在祁國,朕不管你們在南臨有何圖謀,朕只要見燕兒一面。”祁天佑說著,垂眼掃過自己捏在手心的小包裹,未多猶豫便扔過屏風(fēng)。
晏傾君起身,一手接住,笑道:“其實那夜燕兒本是與我一起,只是察覺到皇上來了,便躲入陣中,后來我被人救走,她也未跟出來,所以現(xiàn)在……”
晏傾君停下,祁天佑不耐道:“現(xiàn)在如何?”
“現(xiàn)在她仍在殊家?!标虄A君肯定道。
“你在糊弄朕?”
“不敢。皇上怎么不想想,我不會武,如何越過殊家高墻陷入陣中恰好與皇上遇到?”
“晏卿?!?/p>
“那晏卿為何留我一人在陣中引得你的發(fā)現(xiàn)?”
祁天佑被問住,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慢慢地垂下眼睫,他只是不愿承認……燕兒會躲著他罷了。
“皇上還是快些去找燕兒,莫要忘了……你我上次相見,已是十日前了。”
祁天佑的神經(jīng)被晏傾君的這句話擰了一把,十日,困在陣中十日,該如何生還?
“你想騙朕走?”祁天佑懷疑地睨向屏風(fēng),關(guān)鍵時刻冷靜還未丟掉。
晏傾君輕笑一聲,“皇上既然這樣想,不去便是,只是綠倚,恕不奉還?!?/p>
“你們?yōu)榱司G倚騙朕過來,以為朕還是當(dāng)年那個容易打發(fā)的黃口小兒?”祁天佑冷笑著一步步走近屏風(fēng),繞過。
“惠兒從來不敢低估皇上。只是惠兒所說句句屬實,皇上不信惠兒別無他法?!标虄A君無奈道,“皇上此刻莫不是在懷疑我根本不曾見過燕兒,只是和晏卿設(shè)了一個局騙皇上入宮?”
晏卿曾與她說祁天佑為人多疑,看來還真是如此。
“惠兒在東昭為太子妃時身邊有一名武功高強的貼身丫環(huán),名落霞,皇上稍作打聽便可知曉。落霞就是燕兒,一直隨我左右,在殊家因為皇上突然出現(xiàn)而失散,如今十日未見,恐怕是困在陣中十日。殊家陣法的厲害皇上問問身邊的人便知道,無需惠兒多說。而常人無食無水可活多少個日夜皇上也是清楚?;輧貉员M于此,倘若皇上還是不信,自可以南臨公主惡意欺騙為由,討伐南臨?!标虄A君見祁天佑已經(jīng)繞過屏風(fēng)走到她身前不遠處,干脆站起身來,語速輕快,吐字如珠,“至于綠倚,既然皇上已經(jīng)交給惠兒,惠兒自認未曾說謊,沒有理由還給皇上?;噬先羰遣环?,也可以南臨公主強搶綠倚為由,揮兵南下。屆時,惠兒還皇上一具落霞的尸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