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我就想不通,李自為這個混蛋,愛情是偉大的,神圣的,可是他卻給愛情摸黑了。當然說什么也沒用,他已經(jīng)去了,他太脆弱了。也許,他以為這樣做很偉大,要知道,死了什么都沒有了,他苦讀那么年的書干嘛,且不說為國家做點什么,為了他自己,為了他的父母,李自為都應該活下去,他父母辛苦的干嘛?而他卻在這樣的時候,選擇了另一種方式進行下去?!?/p>
“別說了,等下你去香港我送你吧?”夏思云問。
“不,我昨晚已經(jīng)打了電話給吳海樹,他在那邊接我。等下你拍個司機送我到口岸就好了。關于李自為的事你全權負責,不要怕花錢?!蔽医淮?。
坐在吳海樹的車上,我跟他講了李自為的事,他很感概,說,“當死亡來臨的時候,那最后一刻,我們究竟是什么感覺? 是恐懼? 還是 釋然?”
我沒再回答他,望著窗外香港越來越近,我對李自為說:躺在冰涼涼的太平間里,你一定很寂寞,你一定很怕吧,那里沒有人陪你,沒有人照顧你,你還會哭吧?你竟會如此的離開我們,難道這世間就沒有你留戀的東西了嗎?難道一切就這么得無所謂?
在車上接了個電話,沒有顯示地點,一聽卻是王巍巍,她似乎喝了酒。
我問,“你忙什么呢?”
她說,我剛給奶牛擠完奶,累死了。
我問,“老靳呢?”
王巍巍說,“誰知道有跑到哪兒去了?前些日子參加了個客家聯(lián)誼會,最近總不怎么在家。他女兒也去悉尼上學了?!?/p>
“那家里就你一個人,你不害怕?”我問。
“有什么好怕的?這里幾十公里都不見一個人?要是有打劫的,怕都跑不了?!蓖跷∥÷曇粲行┥硢 ?/p>
“巍巍,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李自為自殺了?!蔽覠o力地說。
“怎么回事兒?”王巍巍很吃驚。
我于是就把李自為怎么做房地產(chǎn),怎么欠了債,方娜娜怎么跟了別人,又怎么向他要分手費的事跟她說了一下。
王巍巍沉默了一會,說,“李自為太過于急功近利了,你發(fā)現(xiàn)沒有?他總是想跟你比?!?/p>
我說,“這是他上進的表現(xiàn)?!?/p>
王巍巍說,“可是,他總想一步到位,沒有想到凡事都要一步一步來。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p>
我說,“死者已逝,只是把痛苦留給了活著的人?!?/p>
王巍巍道,“死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有的時候生則需要更大的勇氣,人來到世上,或許什么也沒帶來,但活著就有了很多的責任,這個責任不是說丟就能丟的,如果一個人的解脫要以很多人的痛苦為代價,那么這種解脫的方式就是不負責任了?!?/p>
我嗯了一聲,忽然覺得臉涼涼的,一抹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你哭了?”王巍巍問。
“沒有”,我說。
“你呀,我還不了解你?不管咋樣,咱們還帶也在一起那么長時間,我太了解你了?!?/p>
我沒說話,王巍巍沉默了一會兒,說,“最近真是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而我們還得好好的活下去,故意生活,故意學習,故意工作,故意活的象個人?!?/p>
我有些警覺,問,“怎么啦?你這話有些不對勁啊?”
“沒什么,我覺得我可能跟老靳走到頭兒了?!彼f。
“為什么?”我問。
“說不好,感覺。我們現(xiàn)在越來越像陌生人,他偶爾回來也不跟我說什么,也不碰我?!彼f。
我安慰她,“也許,他是太孤獨了吧?畢竟在哪里每天只面對你,有么話都說膩了?!?/p>
“也許吧?對了,天佑,前些日子我打電話給葛正紅,她說你最近很緊張,不然的話,你拿我的那些物業(yè)貸點款吧?!?/p>
我心里一陣感動,說,“不用了,已經(jīng)解決了,謝謝你?!?有一種感動叫理解。
當我敲開海逸酒店我事先定好的房間的門,范梅梅一身半透明的睡衣開了門,我有些拘謹,她笑了,“怎么,不敢進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進了房間。
你幾點到的?我問。
她笑瞇瞇地回答道,“我剛到一會兒,剛沖完涼。”
我問,“你沒帶個助理來?聽說,你這樣的明星可是出門要帶助理的?!?/p>
范梅梅坐在我對面,我分明地看到她穿的是是黑色的胸衣和*。我不敢直視,只好低頭看著茶幾。
“哈哈,今天我是來開心的,帶她們干什么?”范梅梅的聲音有些低沉。
“怎么沒睡好覺?”我問。
“昨天你走了以后,他們又鬧著去唱歌,弄得很晚。那戲剛殺青,所以,大家都很瘋狂,前一陣子的壓力太大了。”
我問,“范小姐,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范梅梅笑了,說,“我聽你的安排,我還是第一次一個人來香港。”
我站起身,說,“那這樣,你換上衣服,我先帶你去置地廣場。”
好啊,范梅梅進了里間。
一出來,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鄰家小妹,沒化妝,素顏,帶著一個大眼鏡?!霸趺礃??我這樣會有人認出我么?”
她在我面前轉了個圈。
“大概不會”,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