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些艱難而關(guān)鍵的選擇,那些參加費城制憲會議的代表們不僅作出了理性而正確的回答,更重要的是,在某種意義上,他們樹立了在比較、權(quán)衡中進行理性選擇的典型范例。
政治是一門妥協(xié)的藝術(shù)
制憲會議既然是對憲法方案和憲法規(guī)則進行選擇,那就免不了激烈的爭辯和討論,有時這種爭辯還可能導致會議陷入僵局。問題是,如何尋求妥協(xié)、達成一致?
在費城制憲會議上,最激烈的爭論涉及國會議席的分配規(guī)則,尤其在如何分配第二院(參議院)的議席問題上產(chǎn)生了巨大的分歧。
大邦認為,自己納稅多、財政貢獻大以及出更多的兵員為理由,要求在國會中占據(jù)更多的議席;小邦則認為,邦無論大小,主權(quán)平等,必須按某種平等原則來分配議席,否則,大家就散伙走人。會議的辯論從6月27日持續(xù)到7月16日,大邦和小邦在此問題上相持不下,會議陷入僵局。
艱難時刻,富蘭克林博士提出動議:每天上午開會之前,聘請牧師主持祈禱儀式,祈求上蒼啟迪智慧,保佑代表的討論。
最終,也許是諸位代表與牧師的同聲祈禱感動了上帝,代表們終于以妥協(xié)、折中的智慧達成了協(xié)議。
6月30日,富蘭克林主張各執(zhí)一端的雙方設法尋求妥協(xié)。他說,制造桌子的木工如果發(fā)現(xiàn)木料的邊緣厚薄不一,不合格,他們就將兩邊各削去一些,讓雙方吻合,桌子就平穩(wěn)了。按這個道理,雙方都應該放棄一些要求,才能聯(lián)合起來,商量出一個解決辦法。
在某種意義上,富蘭克林所倡導的妥協(xié)精神為會議打破僵局奠定了基礎。
7月2日,會議投票通過平克尼先生的建議,設立一個委員會,由各邦選出一人組成,負責設計出一個折中方案。
7月5日,該委員會提出了需要大會一體接受的兩條建議。一是眾議院的議席按一定比例的人口分配,眾議院獨享財政提案發(fā)起權(quán)。二是參議院內(nèi)每邦席位平等(這一點后來在憲法中具體落實為參議院每邦兩席)。
這一方案具有折中性質(zhì):前者對大邦相對有利,后者保證了小邦的平等要求。沒有前者,大邦不會接受;沒有后者,小邦絕難同意。
在7月16日的會議上,來自南卡羅來納的代表拉特里奇法官站在大邦的立場上點破了這一問題:“大邦現(xiàn)在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決定:讓步,還是不讓。”
從大邦的角度來看,同意在參議院中實行席位平等制是對小邦作出的重大讓步;而站在小邦的立場上,允許眾議院獨享財政提案發(fā)起權(quán)同樣也是一種讓步,因為大邦在眾議院的席位多,獲得了很大的控制錢財?shù)臋?quán)力。讓步是雙方的。雖然采取這種讓步行為對雙方都有點無可奈何,卻也別無選擇。
正是基于這一折中方案,會議經(jīng)過辯論,終于在7月16日,被美國法學家、史學家稱之為“偉大的妥協(xié)”(Great Compromise)艱難誕生:大邦與小邦之間在國會議席分配規(guī)則上達成了一致。
看上去很美?
這部歷經(jīng)200多年,一直沿用到今天的憲法,似乎看上去很美??墒?,當我們真的對美國憲法作一個務實的考察的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這部憲法從制定之時,就存在許許多多的欠缺和不足,其中有很多的問題如果放在其他國家,足夠葬送整個憲政。而其中的很多欠缺和不足,直到今天依然沒有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