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拔也荒苈聛?,我要見愛莉?!?
李奇扶著前面的置物箱讓自己坐穩(wěn),而送氣口吹出的冷氣就直接噴在他胸口上。
“別擔(dān)心,”她說,“我不會出車禍的,愛莉需要我。要不是因為愛莉,我早就開車自殺了?!?
不過她還是松了點油門,后面那輛聯(lián)結(jié)車又爬到旁邊來了。
“我知道這些事很難說清楚?!彼f。
“是嗎?”
“可是你要從我的觀點去看事情。拜托,李奇,我已經(jīng)演練過幾萬次了。我從頭到尾想得很透徹,一步一步,從頭到尾,然后一次,一次,再一次,不斷復(fù)習(xí)。我想過所有可能,這樣做對我來說最合邏輯,而且是唯一的方法,這點我很清楚??墒沁@種話很難說清楚,因為你沒有心理準備,對你來講這是憑空出現(xiàn)的東西,所以你會覺得我講的話聽起來很瘋狂、很冷血。我知道,我可以了解,但我沒發(fā)瘋,也不是冷血,只是我有充裕的時間達成這個結(jié)論,而你沒有。這是唯一的結(jié)論,我可以向你保證。”
“隨你怎么講,但我不會去殺個素未謀面的人?!?
“他打我,李奇。”她說,“他狠狠打我、揍我、踢我、傷害我,而且樂此不疲。他甚至笑著對我動手,讓我一直活在恐懼之中?!?
“那就去報警吧!”
“我們那里只有一個警察,而且他不會相信我的話。就算他真的信了,他也不會采取任何行動,因為他們都很熟。你不知道這里的狀況?!?
李奇沒說話。
“他要回家了,”她說,“你能想象他會對我做出什么事嗎?”
他沒說話。
“我無路可逃,李奇。因為愛莉的關(guān)系,所以我走不了,你能了解嗎?”
他沒說話。
“你為什么不愿幫我?因為錢嗎?因為我付不出錢嗎?”
他沒說話。
“我豁出去了,”她說,“你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在求你,為什么你不愿意?因為我是墨西哥人嗎?”
他沒說話。
“是因為我只是個墨西哥佬,對不對?豆子佬對嗎?要是白種女人你就愿意幫忙了是嗎?比方說你女朋友?我敢打賭她是個白人,大概是金發(fā),對嗎?”
“沒錯,她是個金發(fā)女孩?!彼f。
“要是有人出手打她,你會不會殺了他?”
會,當然。他心想。
“而且她跑去歐洲了,不希望你跟去??墒悄阍敢鈳退辉敢鈳臀?。”
“這不一樣?!彼谌芜@么說。
“我知道,”她說,“因為我只是個垃圾豆子婆,不值得你這樣做?!?
他沒有說話。
“她叫什么名字?”她問,“你女朋友?!?
“裘蒂。”他說。
“好,想象一下裘蒂在遙遠的歐洲遇到某種困境,每天都被某個虐待狂毒打,她告訴你一切經(jīng)過,連每個極盡恥辱的細節(jié)都毫無保留,你會怎么辦?”
殺了他。李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