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部隊里擔任什么？”那女人很隨性地問道。

“我是警察。”李奇說。

“陸軍里有警察？”

“當然有，”他說，“憲兵就像部隊里的警察?！?

“這我倒不知道?！彼f。

她又安靜下來，努力想著事情，似乎很興奮。

“你介意我再問些問題嗎？”她說。

他聳聳肩?！澳爿d了我一程?！?

她點點頭?！跋Ｍ粫^冒犯?！?

“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不太可能。外面一百一十度，里面六十度。”

“這么高的溫度，很快就會有暴風雨了?！?

李奇看著前方的天空，因為擋風玻璃的關系看起來綠綠的，像酒瓶一樣，不過倒是晴空萬里。

“好像看不出來?！彼f。

她又輕輕地笑了一下。“我可以請教你住哪里嗎？”

“我沒有固定住所，”他說，“我四處漂泊。”

“你沒有個家嗎？”

他搖搖頭?！澳悻F(xiàn)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全部家當?！?

“你沒帶什么行李?！?

“越少越好?！?

她停了一會兒，車子飛快地前進了一英里。

“你沒工作嗎？”她問。

他點點頭?！巴ǔＪ沁@樣?！?

“你在部隊里是個好警察嗎？”

“應該夠好了吧！他們讓我當?shù)缴傩?，還頒給我?guī)讉€勛章?！?

她停了一下?！澳悄銥槭裁匆x開？”

這種對話感覺起來像在面談，仿佛要跟銀行貸款或是應征工作似的。

“他們把我精簡掉了，”他說，“冷戰(zhàn)結束后，他們想把部隊規(guī)?？s小，精簡人事，所以就不需要這么多警察來盯他們。”

她點點頭?！熬拖裥℃?zhèn)一樣，如果人口減少，那警局就會跟著縮編。跟經費、稅金之類的東西有關。”

他沒說話。

“我住在一個很小的鎮(zhèn)，”她說，“回聲鎮(zhèn)，在佩科斯南邊。我剛才說過，那是個很孤獨的地方，所以以前的人才給這小鎮(zhèn)取這個名字，不是因為那兒會像空房間一樣產生回音，而是因為有個希臘神話的典故?；芈暿莻€少女，愛上了納西瑟斯，可是納西瑟斯只愛自己，不愛她，所以她就一天天變得虛弱，直到僅剩聲音留在人間，于是人間就有了回聲。那兒居民不多，可是還是算一個郡，是個郡也是個鎮(zhèn)，雖然不像拉溫郡那么稀疏，不過沒有警察局，只有一個警長?！?

她有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