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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節(jié):太平軍的崛起(6)

左宗棠傳 作者:(美)W.L.貝爾斯


蓋勒利和伊萬摘錄了兩名奉命招降太平軍的政府官員審訊天德王的官方報告。據(jù)這份報告記載,天德王曾對這兩位官員說,他是明皇室的直系后裔,是明朝最后一個皇帝崇禎的第十一代傳人,他征集軍隊是為了恢復祖先的大統(tǒng)。[6]我們找不到任何有關洪秀全聲稱自己是明皇室后裔的記載,盡管他偏愛長發(fā)和明朝服飾。

官軍很快就包圍了永安的太平軍,有一段時間太平軍的處境十分危險。李秀成后來回憶說,他們在永安無法獲得軍火,只能靠從官軍那里繳獲的供給維持下去。1852年4月6日,[7]他們向圍城的官軍發(fā)起決定性的攻擊,突圍而去。官軍被擊潰以后,盡管還在跟追,但被再次擊敗。

4月底,太平軍包圍了廣西省會桂林。不過,為了沖出永安,太平軍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擔任后衛(wèi)指揮的天德王洪大全被官軍俘獲。他和太平軍之間被分割時的情況,令人懷疑他是被故意拋棄的,這是幾個太平軍領導在實施一個經(jīng)過精心策劃的陰謀。他在嚴密的看守之下被押送到北京,在那里被處死。在行刑之前,他做了招供。他說他其實并不姓洪;他和洪秀全在太平天國組織中是平級的;他并不同情這些太平軍的宗教訴求,但他看重其贏得和保有追隨者的號召力,因此跟他們站在一起;他一直是太平軍的軍事組織者和指揮者;他對天王缺乏政治遠見、求助于魔術以及他淫逸的習慣非常擔憂;他曾希望天王垮臺,以便自己能夠成為惟一的領袖。[8]看來拜上帝會的原核心人物懷疑他的企圖,非常巧妙地把他鏟除了。后來他們隱瞞了洪大全與這個運動早期關聯(lián)的所有事實。

根據(jù)天德王的招供,太平軍在撤離永安時集結了1.2萬名武裝人員,加上隨軍家屬,總人數(shù)可能在4萬到5萬之間。他們在桂林城下駐扎了1個月,盡最大的努力攻城。他們的裝備無法摧垮城墻,到了5月底,他們放棄了努力,向北挺進湖南。他們在桂林奪取了江上的所有船只,乘船通過與湖南湘江的源頭相連的古河渠。他們打算乘船沿江而下,直抵長沙。

湖南當局已經(jīng)調(diào)集江忠源指揮的軍力保衛(wèi)邊界,而江忠源在靠近湘江流入湖南之處的蓑衣渡設障攔截。1852年6月初,企圖順流直下長沙的太平軍遭遇了埋伏在湘江兩岸的官軍,同時遇到了橫跨江面的柵欄。他們戰(zhàn)斗了兩天兩夜,企圖突破防線,繼續(xù)前進,但是他們失敗了,損失慘重,包括失去所有的船只。太平軍最大的損失是南王馮云山的永別。此人自孩提時代就是洪秀全的伙伴,他是這場運動最早的組織者。他智慧超凡,目光遠大,而且是第一批王爺中最忠心的一位。蓑衣渡的挫敗,是這支太平軍在野戰(zhàn)中遭遇的第一次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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