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分手了?"她問。
"她死了。"我說。
不知為何,她覺得我在開玩笑??赡苁敲朔易屛绎@得神情恍惚,也可能是別的什么原因。她說:"所以你現(xiàn)在在醫(yī)院治病救人?"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這可真俗套。"她說。
"要是你像我一樣殺過很多人,就不覺得俗套了。"我說。同時我想,也許我該走開,讓藥物來說明這一切。
"醫(yī)療事故,還是連環(huán)殺手?"
"可能兩者都有一點兒。"
"你是護士?"
"不,我是醫(yī)生。"
"你看著可不像醫(yī)生。"
"你看著也不像病人。"我說。
我說的是真話。至少看起來她非常健康。
"我馬上就像病人了。"
"這話什么意思?"
"你不是我的醫(yī)生吧?"
"不是,我只是很好奇。"
她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看著別處說:"今天下午他們就要給我做截肢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說:"哈哈,是要捐出去吧?"
她笑起來,聲音很大。"沒錯,準備捐給垃圾桶。"
"你的腿怎么了?"
"是骨癌。"
"在什么位置?"
"膝蓋上。"
正是骨肉瘤的高發(fā)部位。"我能看一下嗎?"
她把被子往上一撩,同時帶起了病號服的衣角,讓我一下子瞥見了她的私處,還看見了她使用的內(nèi)置衛(wèi)生棉條上的藍色細繩。她是那種墨西哥無毛海貍式的現(xiàn)代派 ,我連忙把被子拽過來蓋住她的胯部。
我看了看她的膝蓋。右邊那個有很明顯的腫脹,內(nèi)側(cè)腫得更厲害。我摸了一下,感覺又濕又軟。
"糟糕。"我說。
"跟我說一下情況吧。"
"上次作切片檢查是什么時候?"
"昨天。"
"他們怎么說?"
"他們說是'出血性不規(guī)則腺體組織'。"
這更糟糕。"你患病多長時間了?"
"是這次嗎?"
"什么意思?"我問。
"我第一次感覺不好持續(xù)了大概十天左右。不過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
"我聽不明白。難道后來癥狀消失了?"
"是這樣。直到一周前,又復(fù)發(fā)了。"
"是嗎?"我說,"我還從沒見過這種情況。"
"他們的確也說過這十分少見。"
"但他們沒想過再等等嗎?也許癥狀又會消失呢。"
"這種癌癥太危險了。"
"你是說骨肉瘤?"
"是。"
"確實很危險。"
如果真是骨肉瘤的話。
不過我他媽的知道些什么?。?
"我會去查一查。"我告訴她。
"不用了。幾個小時后就做手術(shù)了。"
"我還是會查查看。你還需要別的嗎?"
"不需要了。"她停頓了一下又說,"除非你愿意幫我按摩按摩腳。"
"我可以給你按摩。"
她臉紅了,像警報器那么紅,但她仍然盯著我說:"真的嗎?"
"這有什么呀?"我在床邊坐下,拿起她的腳,開始用拇指外側(cè)推揉腳弓處的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