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鎮(zhèn)上的商業(yè)區(qū)找了個地方住著?！币粮窕卮鸬?，聲音有些沙啞，他沒料到莫爾德神甫會對他如此關(guān)心，像叔伯般地關(guān)愛著他，“其實離這兒不遠(yuǎn)，我一直想來看看您的，可是——”

“伊格？你沒事吧？”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確切地說，是我的頭怎么了。神甫，您看一下我的頭?！?/p>

伊格向前邁了一步，稍稍低下頭，朝有光的地方歪了歪。地板很干凈，他能看清頭的影子，一對尖尖的突起從太陽穴上伸了出來。伊格有些害怕看到神甫的反應(yīng)，只好偷偷地用余光瞄著他。神甫臉上始終帶著一絲微笑。他觀察角的時候，神情恍惚，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么。

“昨晚我喝醉了，做了些不該做的事?！币粮裾f，“今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變成這副模樣了。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得更糟糕。我想您或許能告訴我該怎么辦?！?/p>

莫爾德神甫盯著角又看了一會兒，驚訝地張著嘴，滿臉疑惑。

“好吧，孩子，”神甫終于說話了，“你想讓我告訴你該怎么辦，對不對？我覺得你應(yīng)該回家吊死自己。不管是對你、對你的家人，還是對其他人而言，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教堂后面的儲藏室里就有繩子。如果它能幫你找到正確的歸宿，我很愿意幫你拿過來?！?/p>

“為什么——”伊格被噎住了，不得不清了清嗓子，“為什么您要讓我自殺？”

“因為你殺害了瑪麗安?威廉姆斯，卻沒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你父親請了一位有名的猶太律師幫你脫了身！甜美可愛的瑪麗安?威廉姆斯，要知道我是多么喜歡她啊。雖然她的脖子算不上好看，但臀部確實結(jié)實漂亮。你本來就應(yīng)該坐牢，我也希望你去坐牢！修女，過來幫我一把?！彼痔傻脚e重床上，開始另一組練習(xí)。

“可是，神甫，”伊格說，“我沒殺瑪麗安，真的沒有！”

“噢，開什么玩笑啊，”說著，莫爾德把手放到了頭頂?shù)母茆彈U上。班妮特修女也在他頭前方站好了?！罢l都知道是你干的！你不妨也把自己給殺了，反正你早晚也得下地獄！”

“我現(xiàn)在跟活在地獄里也沒什么差別了！”

莫爾德一邊推舉杠鈴桿，一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伊格注意到班妮特修女正盯著自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