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以監(jiān)國自居,“世凱自命其權(quán)力地位,亦在各國駐韓公使之上。遇有各國公使會議籌商事務(wù),則派翻譯唐紹儀充代,車馬服從亦極麗,至韓宮府行為,外交動作,事無大小悉加干涉,韓無一事能自主”,“甚至韓王欲換一宮內(nèi)小臣,不令袁知,輒曰任用小人,必去之而后已”。在交往儀式上,袁世凱與朝鮮官員交往,均用平行照會;朝鮮政府遇有“公會”,袁世凱為“賓中之王”,其席位應(yīng)在朝鮮官主位之上。另外,在“入賀”、“賜奠”等禮節(jié)上,朝鮮雖有不甘之心,但在袁世凱的督促下,依然延續(xù)。光緒十六年(1890年)四月,朝鮮趙太妃病逝。朝鮮即向袁世凱及清廷北洋大臣稟告。按照禮節(jié),藩屬國的國王、王妃等去世,還需派遣“訃告使”到北京,向禮部告訃。然后清廷亦派使前往賜祭,并賜謚號。這次趙太妃病逝,朝鮮欲取消“大喪禮”,遂遲遲沒有派“訃告使”前往北京。袁世凱則不斷催促朝鮮王室,最后朝鮮只好派使前往。清廷也隨即任命戶部左侍郎續(xù)昌、右侍郎崇禮為賜祭朝鮮國母妃正副使。
袁世凱在朝的“宗主監(jiān)國”身份自然引來其他國家的嫉妒和不滿,日本對袁世凱多有氣憤,日本本以為朝鮮可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但袁世凱卻成了它的侵吞朝鮮的絆腳石。日本始終有“袁久駐韓終必為患”的思想,一直設(shè)法讓袁世凱離開朝鮮,以除心患。日本“熱心國事者謂:袁此等舉動,勢將并吞三韓,不可坐視。宜忠告袁世凱,如不聽則戎衣相見”。爾后,日本政府又致書駐日公使徐承祖,囑清政府命袁世凱前往東京,與日本執(zhí)政諸臣面商一切。日本向袁世凱提出十二條忠告,告誡袁世凱勿損害朝鮮之自主權(quán),宜勸其變法,以圖自強(qiáng),且中日兩國應(yīng)協(xié)力圖謀。袁世凱則告訴日本政府,朝鮮乃清之屬國,非他國所能干預(yù)。日本政府遂越發(fā)氣憤,“我國當(dāng)時亦無知之何。而我君臣,見清于韓種種虐待,實代不平”。
美國對袁世凱的專橫跋扈,也有不滿的情緒,美國曾直接致電清廷詰問:“囑詢中國派駐朝鮮袁姓,官系何等職任。聞在該國,無論各國駐高大臣有何公事會議,彼均弗肯與議,惟派所用之通使前往,屢有事件,自以為與高廷相近,與他國大臣不同?!蕠谵D(zhuǎn)詢中國所派駐高之員,是否即系辦事大臣,抑系二三等欽差……”在美國眼中,袁世凱的“交涉通商事務(wù)大臣”就是“三等公使”,不能與美公使平起平坐。但遺憾的是,袁世凱不但沒有因為“三等公使”而委居美公使之下,反而居上,公使會議常派唐紹儀代充。美多任駐朝公使對袁世凱多有非議,指責(zé)袁世凱地位特殊且過多干涉朝鮮內(nèi)政。
袁世凱的傲慢、專橫、跋扈,引來了諸多的非議、不滿,甚至責(zé)難。這是由袁世凱個人“自大妄為”、“盛氣凌人”的性情所致,也是因列強(qiáng)的“嫉妒”而生。處于浪尖的袁世凱,要辦好事情,確有不易之處。還好這點李鴻章看在眼里。李鴻章雖然知道袁世凱在朝鮮的確有傲慢之舉動,行為也不乏暴躁,但他也知道袁世凱還是在竭力維護(hù)清朝在朝鮮的“上國”地位的,遂默許袁世凱大膽“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