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駐朝總理,正名身份(2)

袁來如此:袁世凱與晚清三十年 作者:湯伏祥


甲申之變的成功解決,朝鮮王室雖對袁世凱心懷感激,但國王李熙軟弱無能,凡事多仗閔妃。閔妃重用親信,獨斷專行,肆意妄為,并與俄國暗中往來,企圖變朝鮮為俄“保護國”。袁世凱為了遏制閔妃,想讓前兩三年被擒拿至天津的大院君李昰應回國,利用李昰應的影響和聲勢,鉗制閔妃,遂向李鴻章提出大膽建議,謂:“大院君智謀才略,實勝其子數(shù)倍,頗為其國人所尊敬,且深明大義,光緒八年不得已而擄歸,茲宜曉以大義,赦其回歸,使其父子同心協(xié)力,于其國計頗有裨益。這建議與李的想法基本一致。在甲申之變前,李鴻章就有釋放大院君回國的想法,只因閔妃(諸閔)、趙太妃等對大院君回朝多加阻攔;李也擔心大院君回國后,過多干預朝政,使朝鮮陷入內(nèi)亂。但甲申政變爆發(fā)后,李鴻章深感朝鮮朝廷軟弱無能,搖擺不定,如有大院君坐鎮(zhèn),情況當大不一樣,遂更加贊同袁世凱提出的”以父臨子“的主張。《天津條約》后,袁世凱深感”韓王昏聵糊涂,最易受人煽感,又復見異思遷……久必為日俄所愚,叛我獨立“,遂上書李鴻章,赦大院君回國,以收拾人心,抑制閔妃,父子同心,共為國家計。李鴻章經(jīng)袁世凱不斷陳情,遂堅定赦大院君回國之決心。加上,本來猶豫不決的清廷也因俄人侵朝愈演愈烈,一改態(tài)度,毅然命李鴻章酌情辦理。李鴻章隨后派袁世凱護送李昰應回國,并致書朝鮮國王,曰:袁世凱兩次帶兵貴邦,扶危定傾,人民信重。

赦免大院君回國,并不是李鴻章的得意之作,或曰失策之舉,主要原因是大院君與閔妃積怨太深。大院君一回國,諸閔就采取了極端手段,以剪大院君殘存的黨羽,搜捕金春永、李永植,并處以極刑。大院君的隨從十余人,也都人人自危。后雖經(jīng)袁世凱從中斡旋、交涉,迫害事件得以停止,但諸閔遂對袁世凱及清廷不滿,這對中國鞏固在朝鮮的宗主權地位產(chǎn)生諸多不利影響。對于這些,袁世凱在護送大院君之前,也是欠考慮的;護送途中,袁世凱對朝鮮王室沒有派員前來迎接大院君的怠慢行為多為氣憤;護送回國后,袁世凱才深切體會到大院君與諸閔矛盾一時難以化解。后來,袁世凱雖有意冷落大院君,以平諸閔之氣或拉攏諸閔,但閔妃權貴猜忌叢生,對袁世凱也萌生了敵意?!睙o論袁的本意或其表面的做法僅是在維護大院君本人,而諸閔則始終不能消除一種本能的疑懼,認定袁助大院君復掌政權。“這些都是袁世凱所未能料及也是考慮不周的。

光緒十一年(1885年)九月,李鴻章在聽取袁世凱護送之事匯報后,頗為滿意,遂向朝廷發(fā)了奏折,謂:“查有分省補用同知袁世凱,膽略兼優(yōu),能知大體。前隨吳長慶帶兵東渡,久駐王京,壬午、甲申兩次定亂,情形最為熟悉,朝鮮新舊黨人咸相敬重。此次派命伴送李昰應歸國,該國君臣殷殷尉留。昨接朝王來函,亦敦請該員在彼襄助。若令前往接辦,當能措置裕如。”隨后朝廷準奏,正式任命袁世凱為“駐扎朝鮮總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俟補缺后以道臺升用,加三品銜。此前,大清駐朝鮮的代表是陳樹棠。陳樹棠“忠厚有余,才智不足”,陳的職位是“總辦商務委員”,顧名思義,只是專辦商務而已,與領事不能“同品”。而此次改任袁世凱,稱袁為“駐扎朝鮮總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冠以“交涉”兩字,端在“優(yōu)其事權……略示與外交之意”。十月初,袁世凱在天津拜別李鴻章后,赴朝履新。李鴻章還致朝鮮國王書一封,曰袁世凱“奉旨令駐扎漢城,襄助一切。以后貴國內(nèi)治外交緊要事宜,望隨時開誠布公,與以商榷,必于大局有裨”。爾后袁世凱對朝鮮內(nèi)政外交事宜,多有干預,權限越來越大,中國在朝鮮的宗主權也得以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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