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無論是什么時候的、什么地方的人,都不喜歡,是這個意思?“我們”的意思是人類,無論是什么地方的?
梁:按常情來說,對小的、弱的被欺負,站在旁邊,都有一種不平,不喜歡那個樣子。這個不喜歡是一個理,這個理有,這個理是個“情理”。那個弱肉強食客觀存在,那是個“物理”。
我把昨天的,我又寫了一下。我昨天不是說了,昨天我說了以后,不清楚,我把它給寫下來。大乘佛法是在小乘法的基礎上,為一個大翻案的文章,怎么樣說它是一個大翻案的文章呢?就是小乘要出世,大乘菩薩是“不舍眾生,不住涅”,要住涅,這個是小乘,它歸到這個地方來,歸到涅寂靜;大乘菩薩呢,“不舍眾生”,所以“不住涅”,不歸結到這兒。這個就是說,小乘以出世為規(guī)矩,大乘則出而不出,不出而出,仍回到世間來,大乘是這個樣子。
那么就說到我自己,我自己承認我是個佛教徒,如果說我是一個儒教徒我也不否認。為什么呢?為什么也不否認呢?就是因為這個大乘菩薩,我是要行菩薩道,行菩薩道嘛,就“不舍眾生,不住涅”,所以我就是要到世間來。因此我的一生,譬如大家都知道我搞鄉(xiāng)村建設、鄉(xiāng)村運動,我在政治上也奔走,奔走于兩大黨之間,就是為國家的事情,特別是在日本人侵略中國的時候,所以這個算是出世不算是出世呢?這個與出世一點不違背,因為這是什么呢?這是菩薩道,這不是小乘佛法,小乘佛法就要到山里頭去啦,到廟里頭去了,不出來了,大乘佛法就是“不舍眾生,不住涅”。說我是儒家,是孔子之徒也可以,說我是釋迦之徒也可以,因為這個沒有沖突,沒有相反。
艾:沒有沖突,這個說法是比較新的。比如唐朝的時候,唐朝以前佛教剛到中國的時候,是有沖突啊,那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