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意思,這兩者有什么區(qū)別呢?
我們來看看香港著名人體攝影模特鐘阿嬌的驚世名言“很傻很天真”就知道了。
“很天真”,其中“很”,用來指代修飾具體的實物(實),是可以進(jìn)行變化的,比如很天真可以變成很虛偽。
“天真”,則是名稱(名),是不變的,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天真,雖然有時候是觀眾天真,有時候是演員天真,但無論什么時候,天真就是天真。
惠施強(qiáng)調(diào)的就是“很天真”的“很”,而公孫龍,強(qiáng)調(diào)的就是“很天真”的“天真”。
額外插一句:我覺得,隨著時代的變遷,“名”的含義是可以進(jìn)行變化的,比如“打醬油”。
按照惠施的理論,“打”,是相對的,可以打醬油,也可以打陳醋,還可以打白酒。
按照公孫龍的理論,“醬油”永遠(yuǎn)是醬油,無論到什么時候,還是醬油,不可能變成芝華士威士忌。
但是“打醬油”在今天的中國的的確確還代表了另外一層含義,這個詞代表的這個特定含義,是無法用其他名稱來取代的,比如說“打陳醋”。
由于這是因為時代變遷而出現(xiàn)的新的問題,我們就不再難為惠施和公孫龍了。
繼續(xù)回來,上升到理論的高度,惠施強(qiáng)調(diào)實際事物是可變的、相對的這個事實,公孫龍則強(qiáng)調(diào)名是不變的、絕對的這個事實。
惠施的相對概念,主要可以分為兩個:
第一個叫做大和小,第二個叫做同和異。
我們先看第一個概念:大和小。
什么是大,什么是?。窟@是一個相對的概念。
一滴水,相對水分子,就是大;同樣一滴水,相對海洋,卻是很小。
莊周作為惠施的好朋友,也講到過一個類似的故事:
說是有一年漲水了,周圍都給淹沒了,因此河變得很開闊,河里的河神也得意洋洋,覺得自己的勢力范圍無人能比。
有一天,河神趁著水順流東下,到了北海,在北海里遇到了海神。
河神這才發(fā)現(xiàn),他以前覺得他的河已經(jīng)很大了,可是比起海洋來,實在太小了。于是他以極其羨慕的語氣和海神說話,不過海神卻對他說,我的海洋如果和天地相比較,也不過是裝滿糧食的倉庫里的一粒米而已,所以,也不能說海洋很大。
接著看第二個概念:同和異。
首先是小同異。
人都是動物,因為人人都是動物,所以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都相同,這個是“同”。
但人是動物,狗狗貓貓不是人,所以狗狗貓貓都和人不一樣,這個是“異”。
接著是大同異。
世界上的動物,不管是什么物種,都是動物,人狗貓都是動物,這個是“同”。
世界上的動物,單看個體,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人狗貓都各不相對,這個是“異”。
這個觀點就是名家非常著名的“合同異之辯”。
大同而與小同異;此之謂小同異。萬物畢同畢異;此之謂大同異。
講完了惠施,我們再說名家的另外一個領(lǐng)袖公孫龍。
從上面公孫龍在秦趙合約上的表現(xiàn),我們就能看出他善于詭辯,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公孫龍有一個很著名的故事,叫做“白馬非馬”。
話說有一天,公孫龍騎著一匹白馬要出城門,守關(guān)的士兵說“馬不準(zhǔn)過”。
公孫龍則回答說:“我騎的是白馬,白馬不是馬”。士兵瞠目結(jié)舌,說不過他,公孫龍就騎著馬過去了。
前面也說到了,公孫龍強(qiáng)調(diào)的是名的絕對性,天真就是天真,醬油就是醬油,馬就是馬,白馬就是白馬……
對于這個白馬不是馬的觀點,公孫龍可是上升到了理論的層次的,他的主要論據(jù)有三點。
第一,白、馬、白馬都不同。
這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馬”是一種動物,“白”是一種顏色,“白馬”,就是一種顏色加一種動物。動物、顏色、顏色加動物,這三者都不一樣。
所以,白馬不是馬。
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馬非馬。
第二,馬、黑馬、黃馬、白馬都不同。
這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馬包括了所有的馬,不管顏色是黃的,黑的還是白的,但白馬只是指的白顏色的馬,不包括其他顏色的馬。
比如你要找一匹馬,那么不管黑的,黃的,或是白色的都行。但你說要找一匹白馬,那就只能找白色的了。
所以,白馬不是馬。
求馬,黃黑馬皆可致。求白馬,黃黑馬不可致。故黃黑馬一也,而可以應(yīng)有馬,而不可以應(yīng)有白馬,是白馬之非馬審矣。馬者,無去取于色,故黃黑皆所以應(yīng)。白馬者有去取于色,黃黑馬皆所以色去,故惟白馬獨可以應(yīng)耳。無去者,非有去也。故曰:白馬非馬。